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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又怎样,宋知韫是出了名的和圈子中的人混不到一起,这些言论,还不够她在意。
但总有些意料之外。
宋晟一直以来身体都不算好,最近,住院了。
宋知韫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宋晟已经从手术室出来,情况基本已经稳定。
“爷爷怎么突然会……”病房外,钟玉和宋一明在医院照顾。
钟玉拍肩安慰她,“爷爷的病是旧疾,你知道之前就做过手术的,老人家,病情起落反复都是正常,小沈也和你说过的。”
“别担心,医生说现在情况很好,没有发现什么并发症和后遗症,等醒来就好了。”宋一明也这样说。
“爷爷是不是因为我……”宋知韫声音是少染上的哭腔,“爸妈,你们也看到了是不是。”
事情发展到这里,他们也不是眼瞎耳聋的人,肯定是知道的。
“阿韫谈恋爱了怎么不和我们讲?”钟玉语气温柔,像以往无数次,她做错了事,钟玉从来不会骂她,说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只是问她,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欺负。
“我……”祝砚安的身份是有点不合适,宋知韫想,总要找个合适的时机再和他们说,然后再把人带到爷爷跟前。
忽然爆出的事情,打乱了宋知韫原本的计划,她也不是知道宋一明和钟玉是否做好准备接受这件事。
“谈个恋爱而已,又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我们阿韫想和谁谈和谁谈,听说那小孩是个画画的?”
宋一明可能想多打听一点信息,被钟玉的眼神盯了回去,“现在问那么多干什么,到时候阿韫肯定会把人带回来的,到时候你慢慢问不行吗?现在爸还没醒呢。”
宋一明站在一个老父亲的角度,对宋知韫谈恋爱这种事比钟玉更敏感,但经钟玉这么一盯,他也不好继续问了。
医生说,宋晟可能过段时间才能醒,公司那边不能没有人盯着,让宋知韫先回去。
直到几天后,宋晟醒来,才把宋知韫叫回医院,说想见见她。
门口犹豫和踌躇的脚步,出卖了宋知韫内心的想法,她还是有一点不敢面对,或者说无法面对宋晟的。
一贯的慈爱声音,招呼她到旁边坐下,宋知韫才回过神。
宋晟问她,最近是不是很忙。
他的病确实是受到了惊吓和刺激才导致的,他心脏一直不太好,自从盛齐林去世后,病情就一直有恶化的趋势,这一次就直接爆发了。
但不是因为宋知韫和祝砚安的事,是因为晟启的事。
之前宋一明和宋知韫觉得宋晟身体不好,担心他为这些事劳心劳力,就吩咐下面的人不要告诉他,陡然看见这些消息,宋晟是有些承受不住。
“我晟启清白做生意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别说你了,就算是我,也会慌了脚步。”
没有质问,没有责怪,先脱口而出的是安抚。
然后才问,最近是否有些新进展,“要不要我把小江派过来辅助你。”
宋晟口中的小江是跟了他几十年的老人了,宋知韫都要叫声长辈,一直都只为宋晟个人做事,怎么好麻烦他。
再说,已经查到一点东西了,宋知韫想顺着这条线深挖下去看看,暂时也不需要人手帮忙。
“那你和那位小祝先生的事呢?”
宋知韫知道,该来的还是会来。
宋晟不是因为反对才发问,只是单纯的惊讶,惊讶于宋知韫突然被曝光的恋情,更惊讶于对方的身份。
祝砚安,那毕竟是盛齐林的儿子,宋晟既然知道了,怎么可能坐视不理,完全不问。
“我只见过他两面,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但看得出阿韫是不是很喜欢他?”
“嗯。”宋知韫轻点一下头,她很喜欢他,“他是个很好的人。”
宋晟倒是没听她这么夸过谁,宋知韫被养的眼光高,因为她本身在这一辈里就很出挑,论本事,论能力,那些名门世家的公子也没有几个能比得上她。
所以,宋知韫对圈子里的同龄男性评价都一般,第一次,宋晟听她说一个男生,说他很好。
“阿韫都觉得好,那肯定是个很好的人。”宋晟对宋知韫一向是信任的。
他不会去反对宋知韫做的任何事,因为他从小的教导,就养出了宋知韫明辨是非的能力,从来不需要他在旁多加提点。
宋知韫也就是太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做事多谨慎,只唯独在这一件事上,或许感情二字本就不能用算计或者谨慎去维持。
可如今,她是会多一点歉疚,因为这件事,是否会给宋晟或者宋一明和钟玉,徒添许多烦恼,爱或许是自由的,但宋家要维持这么多年的体面,就不是自由这个词可以做到的。
去医院这一遭,宋知韫的情绪似乎并没有平静下来,反而有点迷茫和惆怅。
家里人对她太开放和包容的态度,却会让她觉得更加沉重。
回家后,祝砚安竟主动问起宋晟的状况,宋知韫惊讶于他消息的灵敏。
“是这件事本身就被拍到了。”
已经被拍到了?宋知韫才想起打开手机查看,没有宋晟入院的具体画面,但宋一明夫妇以及宋知韫都多次出入医院的记录,也不得不让外界猜测,是否一直传言身体不好的宋晟病情恶化到已经住院了?
“所以……是因为我吗?”
祝砚安想知道,宋晟突如其来的病情是不是因为得知了他和宋知韫的事。
他就站在宋知韫身侧,呼出的气流轻轻从宋知韫耳边拂过,略有些皱眉的表情,像一只受委屈的金毛小狗。
“当然不是,”宋知韫伸手去揉他脑袋,“爷爷是因为本身身体就不好,加上……得知了晟启出事的消息。”
在知道宋晟生病之初,宋知韫也这样想过,是不是因为她和祝砚安的事情,更加剧宋晟的病情。
但是她忘了,宋晟那么多年的倾力培养,从来没想像其他家那样,希望她最后成为联姻的牺牲品,这一点,在当初她想解除和盛锦天婚约时,就已经清楚明白的知道了。
宋晟只会在乎她是不是找到了心仪的人,对方对她好不好,宋一明和钟玉大约也是同样的态度,所以在面对这件事上,只是关心,而没有责怪。
但祝砚安不知道这些,他会多想,加上之前这事刚被爆出,祝砚安就有歉疚之感,现在只会更甚。
“爱没有错的。”宋晟对黎姝,宋一明对钟玉,成婚之初,都被媒体说,好像并不般配,人们好像只用身份和地位来衡量一段婚姻是否合适,但爱,本身就是自由的,没有对错,般不般配又能怎样呢,这么多年依然能恩爱缠绵。
何况,她与祝砚安论不上般不般配,若说祝砚安的身份见不得光,那她呢,她的身份又算什么?
在听到“假千金与私生子才般配”的话之初,她似乎也不太能接受这个说法,现在她在祝砚安怀里,再想起这句,忽然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也谈不上接受,大概是释然了吧。
但宋知韫的脸上,依然又滚烫的泪水落下,不是她的,是祝砚安的。
她去擦那些泪痕,却越擦越多,她知道祝砚安是个很爱哭的人,也不能说是爱哭,只是会忍不住在她面前落泪。
宋知韫干脆不擦了,去吻他,吻他的脸颊和眼睛,最后被祝砚安反客为主的推倒在沙发上。
敏感的腰部被祝砚安的手托住,宋知韫被困在沙发和他的胸膛之间,呼吸有些急促。
祝砚安没在她腰上的另一只手,在拉她衣服侧边的拉链,宋知韫被吻得意乱情迷,大脑有些缺氧。
“阿砚,回房间吧。”亲吻的空隙,宋知韫艰难的挤出几个字,一边制止祝砚安继续扯她衣服的动作,此刻,衣服已经滑落她的右肩,只差一点,就和她完全剥离。
夏末的京城,没有前段时间的燥热了,在空调房里出了汗,生出一点凉意。
宋知韫觉得冷,祝砚安就抱她抱得更紧,手往腰上一推,宋知韫贴他就贴的更近。
负距离的接触,让宋知韫脱了力,只能贴在祝砚安耳边小口喘息。
祝砚安和她说,他爱她,又问宋知韫,她爱不爱他。
爱他这句话,宋知韫说过许多次,祝砚安也听过许多次,可还是不厌其烦的一次又一次确认。
倒不是怀疑宋知韫的真心,只是好像每问一次,都是在确认,确认他是否也那样真切的爱着宋知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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