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前往城外的路上人烟稀少,非常安静。
这使得我不禁地想,要是我是那个通缉犯,我就在这儿找个地方躲起来,或者,还可以叫个同伴放个假的方向,诱导官差出城外找。
而且,城外那么远,能去的地方那么多,哪能找得到?
不出所料地,我们找了一个下午,也没有收获,只有一个馋猫捕快提了一只野兔子回来,说今晚吃兔肉汤。
另一个暴躁的捕快大哥差点没当场给她一巴掌。
“没看到我们在办正事吗?”
“吃饭也是正事啊!办正事也是要吃饭的啊!”
“……”
夕阳西下的时候,就有官差跑过来,让我们回去:
“别找了!李大人说,你们都被骗了!”
捕快们大惊之下,就匆忙地收拾东西回衙门去了。
回到衙门的时候,只见里面有许多医师,其中一个女医生正安抚着一个姑娘,姑娘的脸上缠着绷带,遮住了半边脸,正低声啜泣着。
李若至没在,官差说,他们大人去牢房审犯了,今日捉到了一个贼,现在官衙里的那姑娘,就是从贼人手上解救出来的。
“那大人说我们被骗了,是什么意思……?”回来的捕快问。
这时,我留意到了,前些时候说要把那姓和的姑娘带回衙门的捕快——他此时正坐在一边,额头上缠绕了绷带,旁边还有医师帮他的腿伤上药。
而我扫视了一圈,那个姑娘并不在这里。
“捕快大哥,你怎样了?没有把她带回来吗?”于是,我上前去问他。
“没有……大人说,那就是个骗子。”他摇了摇头,“一开始她说,她还有事要忙,只是给我们提供个线索,怎么就要跟我们回官衙,她不乐意。然后我就说,得走个程序嘛,她就说,那好吧,不过你要先跟我去办完我手头里的事情,然后我再跟你去。”
“然后你就答应她了?她带你去哪了?”
“对啊,我答应她了。接着,她就把我往一条没有人的巷子里带,我刚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脑子就嗡的一声……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衙门里,见到我们大人了。”
“听你这么一说,这个姑娘当真是怪怪的,很有可疑啊!”这时,一同回来的捕快也凑过来,查看他的伤势。
“哎呀,下手还这么重,袭击官差啊这是!”
“是啊是啊……”
就在这时,一个身形高挑的灰袍男子捧着一叠书卷走了过来,开口声音温和:“我刚刚查阅过了。”
“柳师爷?”捕快们这么称呼他。
“嗯。”柳师爷手里捧着的,是名册记录,“和这个姓氏很少见,我翻遍了绛湖官衙的记录,在录的只有一个名字。”
——他摊开的那一页上,赫然地写着一个名字:和焕。
我差点两眼一黑。
“袭击你的姑娘,会不会是她?”柳师爷跟那捕快道。
“不是她。”我即刻否决。
“哦?”随即,这一众官差的目光都整齐地投了过来。
“这只是在绛湖官衙的记录,说不定,那个袭击的人是外地来的,又或者,只是胡诌了个姓名。”我说,“至于你记录里的那个姑娘,我见过她,她不长那个模样。而且,她也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你们没有听过她的江湖传说吗?她是个仗义的侠客。”
“是吗……”柳师爷闻言后,略有所思地。
“哇,我第一次见小顾侠士这么激动地一次说这么多话……”这时,那馋猫捕快竟瞪大了眼睛,感慨了一句。
……很激动吗?
“可是,据你说的,下午的那位和姑娘面容怪异。”这时,另一把声音从身后传来,回头只见是一身官服的李若至,正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李大人。”我们见状,都朝他行了礼。
“本官已经审问过了,二柱的同伙,可是会整些人皮面具易容招式的,而和这个姓氏又少见,一般人就算胡诌一个姓氏,也很少可能会选中这个,你又如何确信在本衙记录的那位女子是无辜?”
李若至看向了我,“把你知道的证据说出来。”
“你们衙门记录的那位女子,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姑娘。”
“……恋爱脑滚啊。”
李若至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即刻就被我气笑了。
不过我也很快就知道他理解了——
“大人既然知道我能确认她并非同伙的理由,也就没有再追问的必要了吧?”
“我虽然能猜到,但公堂之上,你也得明说。”他瞪我一眼,“大家都在看着的。”
“哦……”我无奈之下,只能告诉他们:“是,我认识你们所怀疑的那个人,也见过不久前袭击捕快大哥的人,我能确定,她们不是同一个人,即使真的有人皮面具,那气质、谈吐、个性、乃至给人的感觉,也绝对不可能一致。”
“而且,如果是她的话,她见到我不会毫无反应。
——那是我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