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漫语来到张家时,张母刚好也在。
张娇娇在见到杨漫语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站在门口,惊疑不定看着对方,结结巴巴道,“小······小语,你怎么来了?”
蠢女人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说明六哥失手了?
张娇娇心底恐惧不已,害怕自己做的事会暴露,目前她还不能明着跟对方撕破脸。
“谁呀!”
张母长着一张长脸,鼻翼两侧两条深深的法令纹,令她看起来刻薄又尖酸,她向来看不惯女儿在杨漫语跟前低声下气,不过每次看到女儿从杨漫语手里得来的不少好东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张母探出脑袋挑剔的扫了一眼,见杨漫语空手空脚上门,语气不免更加刻薄两分,“呦,杨家小姑娘,空着手上别人家门,这就是你父母教你的礼仪?”
杨漫语哼笑,“张姨,我可不是来上门做客的,我是来要债的。”
什么?
她话音刚落,张母顿时张牙舞爪跳起来,“小贱蹄子,我看你是皮痒了,上我家来要债。”
一旁的张娇娇小脸惨白,前天,她以为杨漫语是在说玩笑话,没想到是来真的,她口袋里空空如也,哪里有钱还给她,还有,她们可是朋友,杨漫语怎么好意思上门催债?
杨漫语没去理会张母,视线投向一直没说话的张娇娇,“张娇娇,我前天已经说得很清楚,只给你一天时间,这都已经是第二天了,钱准备好了吗?”
“我······我······小语······”
张娇娇不敢和杨漫语的视线对视,吞吞吐吐想解释。
张母在一旁看到女儿的神情,哪里还不明白,女儿是真和别人借钱了,借就借吧,可赔钱货竟然不把钱拿给自己,一个人全花了,当即怒不可遏,伸手一把拧在张娇娇的耳朵上,顿时走廊里响起吃痛声。
“嘶,好痛!”张娇娇不敢反抗,耳朵在张母手里由红变紫再到黑,也不敢动弹一下,她只是泪眼汪汪可怜兮兮的看着杨漫语,眼底全是怨念:杨漫语,如果你不上门,我就不会吃这些苦,这些都是你害得,你不得好死。
张母的狠毒,张娇娇的可怜,没让杨漫语心底激起丝毫波澜。
“张阿姨,你想教育女儿,可以等我走了再教育,我今天过来就是要来拿钱的,还有······”杨漫语顿了两秒又继续道,“以前,张娇娇没少从我手里借东西,上到衣服鞋子,下到雪花膏头花,这些年,也从来没还过,我这人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既然这样,就把那些东西折算成钱吧,我买那些东西时发票都还在,我算了一下,加上她欠我的十块钱,就凑一个整数,还我一百就行了。”
“什么?”听到这个数字,张母也不拧女儿耳朵了,改成双手叉腰,嘴里开始喷粪,“不要脸的烂蹄子,万人骑的烂货,想从我手里拿钱,我跟你说没门,我诅咒你以后生孩子没□□······”
一句句污言秽语朝杨漫语袭来,张娇娇躲在一旁,用手抚摸着刚刚被拧疼的耳朵,嘴角上勾,带着隐隐得意。
泼妇骂街,杨漫语没少见,张母战斗力确实强,不过她也不怕,竟然她这么爱骂人,哪天让她骂个够。
杨漫语神情冷肃,眼神锐利如刀,缓步走向张母。
“你想干什么?”张母心里有些慌,下意识后退一步。
杨漫语在距离张母十厘米处停下,把嘴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悠悠开口,“二十五年前,海城——荣家……”
“……”张母的神情从刚开始的嚣张,渐渐到故作镇定,最后到慌张惊恐,她死死瞪着杨漫语,眼底满是不可置信,一副见鬼的模样,嘴唇嗫嚅,“你······你······”
杨漫语后退两步,和对方拉开距离,漫不经心开口,“现在数目已经变成了一百五十块,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快拿钱。”
“你抢钱!”
两母女惊叫出声,恨不得把杨漫语生吞活剥。
杨漫语笑意盈盈,“再多嘴可能还会变。”
“你……”
张母像只斗败的公鸡,浑身的气焰消退,狠狠的瞪了女儿一眼:都是你个没用的赔钱货,要不是你,我又怎么会被人拿捏!
张娇娇更是觉得委屈:妈,你的战斗力向来所向披靡,今天怎么这么听杨漫语的话?
张娇娇很好奇刚刚杨漫语到底和她妈说了什么?让她的态度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张母从屋里拿出一叠钱递给杨漫语,不忘警告,“饭可以乱吃,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杨漫语抿嘴一笑,一把夺过钱,当着两人的面悠然自得数着,两人气得鼻子都歪了。
把钱数了一遍,刚好不多不少,杨漫语把钱揣到兜里,“我走了,张娇娇往后我们不再是朋友,绝交。”
“你……”张娇娇又气又恼,扫了一眼旁边的妈妈,又不敢发火。
杨漫语刚下楼迎面走来两个熟人。
“高公安!”
高公安打量了杨漫语一眼,挺意外,“杨同志,你家住这?”
“没有,没有……”杨漫语摆手,“我家在前面,高公安,你到这来有事,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吗?”
高公安,“是有事,杨同志,你有空的话,等下跟我一起去一趟派出所,六哥的事情有了些进展。”
“好呀。”杨漫语一口答应,正好她也有事想跟高公安汇报。
张娇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戴银镯子,而且还当着自己最恨人的面被带上警车,这是她最不愿看到的。
……
派出所。
在公安同志的威压下,张娇娇藏无再藏,把自己指使六哥对杨漫语下手的事情供认不讳。
公安在征求杨漫语的意见后,暂时把张娇娇关押。
办公室内。
高公安摘下头上的大盖帽放在桌上,“杨同志,虽然张娇娇指使六哥对你下手,可并没有对你造成巨大伤害,结果可能与你想象的差强人意。”
高公安也很无奈,法律这么规定,他们也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
杨漫语两只手捧着搪瓷缸放在唇边抿了一口。
“高公安,我理解,你不必为难,不管怎样我都谢谢你,如果不是你们,我甚至不知道我身边有着这么一条毒蛇,等我回家了,我会给你们送一面锦旗,聊表我的谢意。”
“这……”有人送锦旗,高公安是很难拒绝的,这可是人民群众对他们工作的认可,“杨同志,为人民群众排忧解难是我们的工作职责。”高公安露出一口白牙。
杨漫语犹豫着要不要把田会计的事和对方说。
说了,她又担心对方会问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如果不说,她又有些不甘心,田会计人品好,专业素养强,她想在考试时脱颖而出,不光要会书上的理论,实操更是不能少。
见杨漫语神情变幻莫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高公安出声询问。
“杨同志,是不是还有什么困难?”
杨漫语,“高公安,说起来我不应该过问钢铁厂钱款失踪的事,可我还是想说我的几点怀疑。”
高公安挑眉,“杨同志,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线索,可以向我们提供。”
杨漫语尬笑一声,她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挑挑拣拣把前世在报纸上看到的内容,给对方提供了一下思路。
……
医院。
顾桓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虽然头上还绑着纱布,可一点也不影响他身上那股冷然的气质。
他在医院住了两天,医院的年轻小护士没少悄悄议论他,有些大胆的,时不时就跑到病房不是给他换药,就是要给他量体温,有时还会面红耳赤的问他有没有对象。
每每如此,顾桓都会毫不犹豫的和对方保持距离,而且还会礼貌疏离告诉对方,自己已经有了心爱的姑娘。
大家三观都挺正,知道对方有心爱的姑娘也就没再凑上前,当然也有不知难而退的。
林雪小姨在医院职位不低,作为人民医院副院长,她想安排亲戚进医院工作也是轻轻松松。
林雪上学读书不行,勉勉强强靠着关系混个高中文凭,就回家啃老,眼看街道要上门来劝人下乡。
林家就让她小姨给她在医院安排了个实习护士的名额。
林雪有关系刚到医院半个月就被派到省城学习,这令很多同事眼红,不过大家都知道她的身份,敢怒不敢言。
林雪结束了省城两个月的学习,今天回到单位上班。
一来就听到小护士们在谈论他们医院住进来一个很帅气的病人。
林雪很好奇,自告奋勇去给病人换药做检查。
大家都知道她的性格也就没跟她抢。
林雪端着药盘推开病房门走进病房。
一眼就看到病床上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俊逸男子靠在床头看书,细碎的阳光从窗外照进落在男人的脸上,仿佛浮上一层不可触摸的圣光。
“扑通……扑通……”
林雪心跳如擂鼓怦怦跳个不停: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