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且连年战乱、天灾，怕是早就失传了。”兮妍极其遗憾那样好的剑法竟然失传了。

她叹着气，转而又虚晃两剑，忽然心生一计道，“不过如今既然宝剑在手，或许我们可以自创剑法呢。”

“钟娘子果然聪慧，这倒真是个好主意，我竟从未想过自创。”司马炎难得的一脸兴奋表情，“你我若是能坚持日日比剑，假以时日，自创一套剑法当是不难。”

“那走吧，便待我先胜过你，赢到这把剑再来论剑法。”兮妍眉眼弯弯，笑得放肆，便如那春日里尽情绽放的花朵般明丽。

因为小院离厨房较近，未免刀剑声惊到厨房众人，两人还是继续去小湖边比剑。

“虽这小湖算是僻静，但为防刀剑声动静太大，今日我已吩咐了手下把守，你放心，不会有人过来，你只需放招过来便是，赢了我，这凤剑便是你的。”司马炎略带挑衅般，挑眉道。

于武学上，兮妍自是不会轻易示弱，何况今日还有如此丰厚的战利品，她眸光一闪，“看招！”

今日两人手握宝剑，比剑之时的气氛又与昨日持树枝舞剑大不相同，更多了几分肃杀之气，加上双剑相击时那清脆的剑鸣声，更多了几分武林高手过招的惊心动魄之感。

兮妍从小习武一是因为喜爱，二是为了强身，故而她的武艺在只论生死的杀手面前或许并不算厉害，但若单论剑术，她的剑法精纯卓绝，倒也称得上是一个剑林高手。

而司马炎不仅从小习武，而且多年随父征战，自己也在军营颇有战功。

故而他的剑术或许不够精纯，但由于实战经验极其丰富，见招拆招轻而易举，故而要想打过他也绝非易事。

司马炎心里很清楚，两人若是论生死地打斗，兮妍要赢过他，其实相当困难，或者自信些说，当是绝无可能，但若单纯比剑，她要胜过自己也不是不可能。

两人再度在湖面踏水飞舞，又在柳树下奋力比拼，练剑果真是一日有一日的精进，尤其是当你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之时。

今日二人都觉比昨日比试起来更为费力，但正是这种棋逢对手的感觉，才真真令习武之人拍案叫绝。

两人比试了近两个时辰，兮妍也未喊累，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内力在比试中似乎也有所长进，只是可惜尚未分出胜负，司马炎便喊停了。

“今日太累，便算我输了，明日再比！”

“可是明明还未分出胜负来！”兮妍却不解，方才明明只是打了个平手啊。

“莫非钟娘子一定要我打败我才罢休，我可是已经自行认输了。”

“那好吧，这第一场我赢了，明日继续！”兮妍喜笑颜开，她可是早就巴不得司马炎输了，虽然她也很在意武功的精进，但此刻她更在乎能否赢得那把宝剑。

“好，待我歇息好了明日再战。”司马炎看着兮妍那欢喜的样子忍不住也内心欢喜起来，但面上却仍是平静语气。

第二日，司马炎果然全力以赴，也便果然不出意外地赢了。

第三日，二人又是比得难分胜负。

司马炎感觉比得差不多了，有几式故意没有隐藏破绽，继而便顺理成章地输了。

他最终自是要让她胜过自己的，否则那凤剑该如何名正言顺地送给她，只是这败得也不能太过明显，为此，究竟该如何输司马炎还好生斟酌了一番。

“果真是你输了？后面那几招，你亦可不露破绽的！”兮妍并不傻，而且于武学上，她向来喜欢刨根问底。

“今日事务繁多，一时有些思绪飘飞，但愿赌服输！”司马炎略显遗憾地说着，却很爽快地将宝剑递给了兮妍。

“那好吧，那如此好的宝剑可就要归我喽！”兮妍此时可顾不得他究竟是不是真输，她接过宝剑，仔细端详，内心早欢喜得不能自已，笑眼一弯，那两个浅浅的梨涡里便仿佛装满了美酒般醉人。

司马炎垂手而立，静静看着她这副可爱模样，冷峻的面庞上似乎有一丝动容。

见兮妍接过剑后转身便欲走，他终于开口了。

“等等！”司马炎叫住了她。

“嗯？这便反悔啦？”兮妍继续弯着那双笑眼，打趣道。

“大丈夫一言九鼎！”司马炎神情冷淡，“我是提醒你，既得了这宝剑，可莫要忘了自创剑法的约定，明日我们便开始自创招式。”

“这个自然！定不会忘！回去我便好好想想这第一式，明日比剑时我们再来商讨。”兮妍比他更热衷于自创剑式，但此时她只想回去好好欣赏这把宝剑。

“好。”司马炎满意地点头，在月色下那乌黑的双眸里仿佛闪烁着星星。

兮妍回到小院便抱着那凤剑不住端详，简直爱不释手，小彦见状上前摸摸她的额头道，“姑娘，你都抱着这把剑看了半个时辰啦，莫不是方才比剑撞伤了脑袋？”

“你不懂，这可是宝剑！”兮妍有种无知己的遗憾，虽然小彦武功也不错，可她却远不如兮妍这般醉心武功。

“姑娘，我也是习武的，有何不懂，就是宝剑也不用如此抱着不撒手啊！”

兮妍被她噎得说不出话，但她说得好像也不无道理，兮妍收起宝剑，“小彦，明日你抽空出府去帮我买个剑匣来。”

“姑娘，这究竟是何宝剑啊，还要专门置办个剑匣？”小彦表示不解，剑不就是用来防身或是杀人的吗，还需要弄个剑匣那么麻烦吗。

“你可听过无双剑法？这剑原是一对，我手上这一把是胡灵的凤剑，只可惜另一把却不知所踪。”兮妍垂睫看着宝剑，极为感慨。

“传说中的无双剑法？这便是那把凤剑？那的确是值得一个好剑匣，明日我定要为姑娘去寻个配得上它的来。”小彦难以相信这便是那凤剑，只恨自己有眼无珠，“对了，姑娘，既是凤剑，我也想瞧瞧，嘿嘿。”她可怜巴巴地看向兮妍。

“你看你，方才就是有眼不识泰山了吧。”兮妍见她这副神情，得意一笑，大方地递过宝剑。

“姑娘，这凤剑与龙剑有何不同，莫非剑当真还分雄雌吗？”小彦拔出宝剑左右端详，好奇道。

“傻丫头，剑怎么可能真有雄雌，大约是一个主刚猛、一个主灵活之类的，不过你说得对，有朝一日我定要仔细看看那龙剑与凤剑有何不同，到时候自创剑法也可有的放矢。”

“姑娘，你还要自创剑法？那将来若是找到龙剑了，是不是司马郎君执龙剑，你执凤剑啊？”小彦扮个鬼脸道，“待你们剑法创成，你们是不是也是侠侣了？”

“臭丫头，你还笑话我，不给你看了！这凤剑可是我比剑赢来的！”兮妍作势便要将剑抢回来。

“好了好了，不说就是了，让我再瞧瞧嘛。”小彦只好讨饶。

这剑虽是赢来的没错，但兮妍不是不知道，比剑时司马炎若全力以赴，她并无胜算，所以这剑八成便是有意要赠予她的。

但这宝剑实在太合心意，兮妍顾不得那么多，便顺水推舟收下了，何况，若是真能创成与这龙凤剑匹配的剑法，便也算不辜负了。还有，待来日她闯荡江湖、游走四方，说不定真能替他寻得龙剑的下落呢。

次日晨起，兮妍和小彦照例为司马都督准备了可口的早膳，内厨一切慢慢进入正轨，兮妍也越来越轻松了，大厨房劳作的时候，她便一边准备着中午的食材。

全府用完早膳后，小彦准备出府去买剑匣，兮妍想了想，还是跟着一块去了。

“姑娘，内厨事务繁多，不如你还是在府内休息吧，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放心，我买的剑匣包你满意。”小彦道。

“我想了想，虽说这剑是赢来的，但到底也算一件礼物，如今我既自己要买剑匣，那回送个剑匣也算一片心意。”兮妍边走边说。

“姑娘说得是。”小彦笑嘻嘻地。

“不过，我们得低调些，小彦你去小院拿些珠钗布匹来，到时用布匹将这剑匣遮住，回府的时候将这匣里放些珠钗胭脂，便佯装成买女娘家的用物。”兮妍小声道。

“好，还是姑娘聪明，想得周到！”

两人出了府便直奔那几家剑匣铺子。

谁知刚看完一家铺子，中途又遇上了曹宸。

他上次说一直派人在都督府门口盯着，兮妍如今倒是不怀疑了。

只是这个曹宸胆子还真不小，竟敢盯梢都督府，也不知他在盘算些什么，兮妍心里琢磨着。

“兮妍妹妹，借一步说话可好？”曹宸语气真挚。

“曹宸兄长，今日事务繁多，且我还要采购物品，实在没有空闲，有什么话，不如兄长就在此处说吧。”

兮妍可不想再同他去茶楼絮叨，原本她便不想与此人走得太近，何况那样来回一趟不知得浪费多少时间，回府后只会更匆忙。

如今她尚未选好剑匣，还正担心不知需要多久才能选到合意的，也不知这一趟出府会不会白跑。

“也罢。”曹宸微叹口气，一双桃花眼温柔看向兮妍，“兮妍妹妹，在都督府一切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