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姜雨眠的目光落在尤危身上。
“看我干嘛?”
尤危被她盯得全身不自在。
“道长,你可还记得你说过一句话?”姜雨眠问。
王老道一脸懵。
“你曾说,尤危是王家最宠爱的小公举,他会是这件事的突破口。”
“不是……”王老道眼神闪烁,几乎不敢看尤危,他把手挥出了残影,“眠眠小妹,那是我瞎掰的,你可别乱(hai)说(wo)。”
“眠眠姐,你说的办法,不会是危哥吧?”张沾沾捧着脸有些不敢置信。
有些话虽不敢说,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自打尤危抽到女性卡牌后,他整个人就不在状态。这种情况下,还要让他去解决眼下难题,这不是闹着玩么?
姜雨眠却摇头,“错了,不只是靠尤危,还有道长!”
说着她转头看向尤危,“你放心,不用你说什么,你只要装病,其他的交给我们就行!”
“危哥就算了,怎么道长还成了关键人物?”张沾沾噘嘴不满,“还有危哥为什么要装病?”
“当然是苦肉计。”姜雨眠解释,“经过这一天,纵使再瞎也应该看得出来,王家夫妇对你我这两个儿子着实不怎么样,他们的注意力全在尤危扮演的二女儿身上。”
“你要是多说一句,王父就会生气迁怒你。而我一个大男人养了一头长发,他们不仅不过问,在我不明原因晕厥时,也没有过关切。但如果主角一换,是尤危病了呢?他们还会置之不理吗?”
“可是眠眠姐,危哥装病和完成任务又有何关联?”张沾沾还是不明白。
“如果尤危不是病了,而是被邪祟附体导致的晕厥呢?”姜雨眠假设。
“自打一进王家,我就看到家里供奉了不止一尊佛像。刚才我们出来时,也听到王母在和人通电话,约好了几日后去城外的寺庙吃斋饭,看得出来,王家二老十分迷信。”
“如此一来,一旦尤危出现意外,我们再顺水推舟把道长推出去,他们可以不信我们的话,但医治好宝贝女儿身体的道长,他们总不能不信吧?”
“可我穿的是道袍啊!那王家二老信的是佛。”王老道甩了甩自己身上的衣服。
“如你所言,管他是道是佛,但凡有效能解决问题的就好的。”
“嗯……”尤危点头,“现在,好像也只有这么个办法了。”
“不过,不能着急,这起病得有个过程。我打听过了,王家有自己的家庭医生,王家二老对那医生十分信任,所以要是那医生的解决不了,这个时候才是道长最好的出现时机。”
几人在听了姜雨眠的话后,纷纷表是赞同,遂做了个详尽的计划,包括可能突发的变故,以及应对法子。
—
末日公历1月19日。
尤危一睡不起。
整个人陷入昏迷,神志不清,胡言乱语,面色煞白,只是一眼就能让人吓得够呛。
如姜雨眠所料,王家二老在看到宝贝囡囡病倒后,差点儿吓得当场撅过去。
王父看到尤危这模样,更是打了电话将家庭医生喊来。
看到所有的一切都被姜雨眠料到,张沾沾傻眼。
家庭医生来得速度非常快,在折腾了半个小时的检查后,家里又来了五六个白大褂。
最终几人依然一脸迷茫,只给尤危挂了葡萄糖和盐水补充□□。
“刘医生,你说你也不知道囡囡得了什么怪病?”
“嗯……我联合几位权威的同行,检查了二小姐的身体,但各项指标都正常,她甚至比大部分人都健康……”
“那囡囡怎么会陷入昏迷啊?!她明明昨晚还好好的!不会是吃错东西了吧?”
刘医生摇头,“东西是你们一家人一起吃的,没道理就二小姐出问题。王先生,这次实在是抱歉,是我无能。”
听到这个消息,王家二老宛若遭受晴天霹雳。
姜雨眠趁机递给张沾沾一道眼神。
张沾沾会意,小声提建议道:“既然刘医生没法子,要不……咱们把二姐送医院去看看?万一……医院有办法呢?”
“连刘医生都没办法,医院能有什么法子!”王父扶额,他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
听到这,姜雨眠唇角一勾,又一次如她所料。
就在几人唉声叹气,神色着急间。张沾沾犹豫着站了出来,“爸妈,其实……有件事儿,我和大哥没和你们坦白。”
“有什么事非要现在说?你有没有点轻重缓急?!”王父声嘶力竭地瞪着张沾沾。
张沾沾却不依不饶,“就是关于二姐的。”
“三弟!!不要在爸妈面前胡言乱语!!”姜雨眠适时出声阻拦。
“大哥,二姐都这样了,你还要瞒着吗?万一……”张沾沾没将话说下去,只听得他带着浓浓的哭腔,似哭非哭地指着尤危,“万一,二姐当真因为这怪事走了,你让爸妈怎么办!!”
“三弟!!”
“老大!你给老子闭嘴!!”姜雨眠还想说什么,却被王父严肃地打断,他看着张沾沾,“老三,你说,你二姐她怎么了!”
“爸妈,二姐这半年在国外就经常发病,都是这样莫名其妙得昏睡不醒。也有去医院查过,但都一切正常。”
“哎呀!!那到底是为什么啊!”王母一改先前慈爱的形象,整个人都崩溃地大哭起来,“囡囡她……”
“没事没事!会没事的……”王父明明自己的手都还在抖,却还是安慰着:“那后来,你二姐是怎么醒来的?”
“是……是找了道士,道士说二姐是被脏东西缠上了,所以才会经常这样。这次回来,除了担心台风,就是想跟你们说这事儿,谁知还没说,二姐就又发病了。”张沾沾声音低沉,听得出来很伤心。
他说完后,整个卧室都异常安静。
姜雨眠听着自己心脏咚咚狂跳,不敢出声,像是在等着被审判般。
“快快快!你快给法积寺的大师打个电话,请他过来一趟!”
王父说这话时。
姜雨眠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还好,她没猜错。
这样一来,这条攻略NPC的路就走对了一半。
感受着满满一后背的冷汗,姜雨眠感觉自己好像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刚才的危险系数直达顶峰。
要是姜雨眠猜错了,王家父母并不迷信,那她这样说无疑是在贴脸开大,很有可能会惹怒王家夫妇,遭到王家夫妇的怀疑。
一旦起疑,他们几人的任务就失败了。
除了姜雨眠,一直在主导流程的张沾沾也没好到哪儿去。
全程,他都觉得自己像是灵魂出窍,整个□□在安全区和雷区来回蹦跶。
得亏他心脏足够强大,否则早已被眼下这极限操作吓死。
张沾沾放松之际,正欲继续开口,却被身边的姜雨眠一把扯住,见她摇头,张沾沾才把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下楼时,张沾沾不解,“眠眠姐,刚才你怎么不让我直接把死道长搬出来?”
姜雨眠摇头,“听过一句话没?”
张沾沾:“??”
“欲速则不达。”姜雨眠道:“今天我们已兵行险招,如若还把道长搬出来,就太刻意了。会引起怀疑,所以……再等等,总之他们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到时候,才是道长出现最适宜的时机。
中午十分,王家突然嘈杂起来。
姜雨眠走出房间看到客厅里围满了穿着僧衣的大师。
尤危被放在沙发上,躺的很‘安详’,阵阵梵音将他包裹,正在洗涤净化他的心灵。
王父王母正在其间忙碌。
姜雨眠见这儿用不上自己,索性拉着张沾沾出门去找王老道。
“那尤老弟现在是一个人在家里躺着?”
王老道盘腿坐在一张废纸板上,确实有模有样。
“他是当事人,也只能躺着。”姜雨眠捡了跟树枝在地上漫无目的地划拉。
“你们说,我们能来得及吗?我看附近商超都已经人满为患了。”王老道见状也捡了根木头学着姜雨眠的样子。
“来得及,用不了半天他们就会结束,到时候我就让鲶鱼把你推出来,最快……”姜雨眠算了算,“明天,我们应该也能开始囤货了。”
几人又围在一起商讨了一些细节,姜雨眠才和张沾沾回了王家。
“眠眠姐,我这心里总有些不安。”
“闭上你的乌鸦嘴!”姜雨眠没好气地道,“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回家,把道长介绍给王家夫妇,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
“哦……”张沾沾深呼吸点头。
十多分钟后,两人站在王家门口。
张沾沾一脸惆怅地望着里面,嘴角微微一抽,“眠眠姐,我们还要按计划行事吗?”
姜雨眠的脸色也不好。
原本,她以为这个时候回来,那群大师应当已离开。
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道长推出去,可谁知家里的大师不减反增,就连花园里都挤满了人。
放眼望去,那一个个锃亮的光头着实有些扎眼。
姜雨眠知道,若是任由事态发展,他们肯定会来不及囤货以及加固房屋。
所以,不论如何,进度都不能再拖。
可是从如何说服王家夫妇将这大师请走?这成了眼下一个难点。
就在姜雨眠忧心时,屋内传出一阵阵惨烈的呼喊声。
“这是……危哥?”张沾沾心跳咚咚,他见姜雨眠冲进院子,也忙不迭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