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喂?”
“你又打来干什么?有事快说,没事我就挂了!”
杨婉妗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
“你知不知道妈被带到警局了?”
“哦?知道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
“那可是你的亲生母亲,赶紧给我去警局撤诉!”
温柔的手微微发抖,冷汗直流,她实在不敢想象母亲入狱这件事会给她的名声带来多大的打击,温家的百年声誉也会毁于一旦。
“那个,你让我原谅杀人凶手?而且凶手要杀的人是我自己!”
杨婉妗不可置信地说道:“是你脑子进水了,还是我的脑子进水了?你难道喝了二斤的白酒,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说什么梦话呢?”
婉妗噼里啪啦输出一大通,完全没有给温柔半点儿说话的机会。
等杨婉妗发泄完心中的怒火,温柔顿了顿,这才开口劝道:
“她毕竟是你的亲生母亲,你能不能放她一马?”温柔近乎恳求地说道。
“不。”婉妗直截了当地拒绝:
“从你们一家上门找我捐肾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们温家所有人每一个好东西,包括你这个又当又立的小百花!”
“嘟——”
电话再一次被挂断,温柔气得将手中的苹果手机狠狠地摔在了沙发上:
“你们都要和我作对!”
杨婉妗没想到温家那群人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搞得我好像要是不给她捐肾,不原谅伤害我的那个赵丽娜就是罪大恶极,罪孽深重似的。”
杨婉妗气得随手抓过跑来蹭自个儿小腿的花花,使劲儿地撸了撸它的小脑袋。
“你可长点儿心眼吧。”
婉妗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也不知是对花花说的,还是对她自己说的。
“嘟嘟~”手机又发出了振动,杨婉妗低头一看,是警局的工作人员打来了电话。
“杨小姐,有关您案件的犯罪嫌疑人已经来到警局了,麻烦您过来核实一下情况。”
“好的,好的,我马上就来。”杨婉妗赶紧起身穿好衣服,又给花花套好了狗绳和嘴套,急匆匆地带着花花向着警局的方向行去。
“没想到,我和这温家夫妇似乎总会在警局结下不解之缘?!”
杨婉妗看着面色憔悴、甚至还有着两个大大黑眼圈的温夫人——赵丽娜,心中如此想道。
工作人员将一系列证据摆在了受害者和加害者的面前,其中一个透明塑料袋里头装着一个断掉的手机卡,手机卡上还泛着淡黄色的痕迹,让人极其怀疑它的出处。
看到了似曾相识的手机卡,赵丽娜的瞳孔一缩:”怎么会被发现了呢?这下该怎么办?“
工作人员抽丝剥茧,从作案动机到作案人员一一讲述清楚,赵丽娜无力地瘫在椅子上,心想:”完了!“
等到温承业匆匆赶来,看到的就是妻子了无生志地瘫在椅子上的画面,而那个逆子杨婉妗则坐在妻子的对面。
瞧着悠闲平淡的杨婉妗,温承业气得脸都涨红了。
所幸他还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没有在警局发疯,只是自顾自地走到负责人身边了解案件的具体情况。
在得知妻子竟然胆大包天地买凶绑架甚至是杀人的时候,温承业透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怎么可能?丽娜她平时虽然脾气冲了一点,但完全不可能做这些违法犯罪的事情的!”
“不好意思,温先生,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你不信。赵女士正是因为杨小姐不愿意为您的小女儿温柔捐肾才雇人强闯民宅,想要绑架乃至杀人。”
“怎么会这样呢?!”
温承业难以接受,妻子在未来会变成一个‘杀人犯’,且伤害的对象还是失散多年的大女儿,即使这个大女儿杨婉妗并不承认这样的关系。
案件水落石出之后,温承业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想想该如何补救。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丽娜绝对不能坐牢,温柔不能有一个坐过牢的母亲,温家百年的清誉也不容许出现一个有过坐牢经历的儿媳妇儿,他温承业更是不能有一个坐过牢的妻子。
这样一来,这样一来,温承业的目光也就移到了此次事件的受害人——杨婉妗的身上。
“好几个月没见,这女儿似乎过得有滋有味,一点儿也没有被失去工作打击到似的。”
温承业心中满不是滋味,但是为了顾全大局,他必须得和这个失散十几年的大女儿好好地聊一聊。
“有空吗?能不能出去找个地儿聊一聊?”温承业走到杨婉妗的面前问道。
杨婉妗眉头一挑:
“温先生,你妻子找人要把我给害咯,现在才刚刚被关进去呢,你现在却想要偷偷约我出去是几个意思?害了一次还不够,还想要再害一次?”
杨婉妗说话的声音高得出奇,在场所有的警局工作人员纷纷将目光射向了温承业。
仿佛在思考,这位犯罪嫌疑人的家属是否想着对被害人进行二次伤害?
温承业感受到周遭冷凝的目光,连忙开口解释:
“你别胡说!我只是想和你聊一聊有关你妈的事,你毕竟是我和丽娜的女儿,你妈妈她,她这一次只是鬼迷心窍,你就放她一马吧!”
温承业言辞恳切地说道。
杨婉妗面无表情:“我都说倦了,我根本就不是你们的女儿,鬼知道那些鉴定报告是从哪里找来的?!”
“真不知道你们是哪来的自信会以为我对你们唯命是从?都撞了这么多次的南墙了,难道还不知道回头吗?”
杨婉妗的话如同同一道惊雷,狠狠地将温承业劈醒,他的头脑微微清醒:
“你,你简直是不孝!”温承业用手指着杨婉妗,瞳孔微缩。
这场闹剧可算是让周围的工作人员们吃瓜吃到饱,这一段集亲情、换肾、绑架…等剧情于一身的现实故事让警局的工作人员们啧啧惊叹:
狗血,实在是太狗血了!
杨婉妗做完了笔录,把沉浸在警官姐姐爱的抚摸下的花花揪了出来,牵着狗子扬长而去,半点儿也没在意身后欲言又止的温承业。
“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哪里有工听你东拉西扯的?!”
婉妗嘟嘟囔囔地说了几句,预备着带狗子花花去步行街买些好吃的填填肚子。
温承业孤独地留在警局,而他所担忧的妻子赵丽娜则被暂时收监,等到法院判决的那一刻才能知道她的未来。
温承业满脸颓丧,妻子坐牢,小女儿换肾,失散多年的大女儿又是个桀骜不驯的,人到中年的他头一次感受到生活带给他的苦难。
“现在我还能求谁呢?”
温承业坐上了回家的轿车,心里纠结万分,一边想要耗费人脉把妻子从大牢里捞出来,可又担心这一行为被外人看笑话,毁了温家近百年的名誉。
温承业下意识地想到了自己的未来亲家——慕家,“当初提温柔找肾源的事情也是慕寒安排的,不知道他这一次能不能帮忙?!就当是为了温柔。”
温承业私下与慕寒联系了一番,在听完电话那头的来源去脉后,慕寒也很震惊,他想了想,委婉地拒绝道:
“温叔叔,赵阿姨这件事情涉及到了刑事,很不好处理,我刚刚回国,也没有这方面的人脉。”
正当温承业失落之际,慕寒又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这样吧,我身边有一个精通刑法的律师,我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您,温叔叔,您看如何?”
“嗯,那就麻烦你了。”
温承业老脸一红,让一个小辈帮忙,年过半百,从未求过人的温承业觉得不好意思极了。
挂断了电话,温承业站起身就要准备出门。
“小寒,等等,是不是那温家的人来找你?”坐在沙发上的白玥看着儿子即将离开的身影,连忙出声制止。
慕寒转身看向母亲,点了点头:“嗯,赵阿姨出了点事儿,需要我帮一下忙。”
白玥一听可就不乐意了:“你都帮他们多少次了?!国内的资源和人脉难道都可着温家的人霍霍?”
“我听说丽娜惹上牢狱之灾了?”
“妈妈,这是赵阿姨的私事。”慕寒皱了皱眉,不愿意多说。
白玥食指微蜷,满脸不赞同:“既然是私事,你这个外姓的人就不应该参与。”
白玥以前还觉着闺蜜挺不错的,她生的女儿温柔也优秀,可如今开来,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一个能被关进大牢的母亲,她生下的女儿名誉难道还能不受影响?更何况,听说这种疯狂的性格还能遗传,如果儿子娶了她……”
“不行,绝对不可以。”白玥摇了摇头,坚定地对儿子道:
“那是人温家的家事,你就别掺和进去了,免得叫别人以为我们慕家人不识礼数。”
“可是温柔她……”慕寒有些犹豫,温柔是他幼时的青梅竹马,如今青梅家落了难,他怎么可能能不帮忙呢?
“好了,这一次听我的,别去!免得惹上一身骚。”
白玥几次三番命令儿子不要多管闲事,法律会给赵丽娜最公正的评价。
“好吧,那我就先回房休息了。”
慕寒表面妥协,但回房之后特地给自己的律师朋友打了个电话。
白玥见儿子没有出门,也就松了一口气,悬着的那颗心可算是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