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不像是个酒会了。”离离轻声嘀咕，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是为了商讨之后的仪式。”徐以秾带着离离，将她的手放进了自己的臂弯中。

“什么仪式？”离离转头问，身体自然的就贴近了父亲，肩膀靠在高大的徐以秾身边。

“不能说，现在就在商讨地点，”

“我都不能说嘛？”离离另只手也抓着徐以秾的袖子，“不能说你还带我来？”

“带你来是让你见见那些后起之秀——”徐以秾话还没说完，离离就从他身边溜走了。

她似乎是逃开，又似乎是真的饿了，徐以秾看着她跑去了餐桌前，急切地拿起盘子，开始往里盛放那些精致的食物。动作带着一丝孩子气，徐以秾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微笑。

离离哪里是饿，她一边装着拿食物一边偷看徐以秾，直到有人与徐以秾说话分散了注意力，她才悄悄地捧着一大盘食物跑掉了。

特地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藏到一株巨大的绿植后面盘腿吃了起来。

饿了好几天，离离简直是狼吞虎咽。完全没注意到转角处的动静，有人在一角之隔说着什么，起初细细碎碎的，离离也是懒得听。

直到她听到——

“Bi waka,gisurengge ba mei huwali!”

离离悄悄咽下口中食物，这是满语，说的是，“我知道该怎么做，别逼我了！”

有满人不稀奇，稀奇的是居然在这种场合用满语交流还是这种内容，这一下就吊起了离离的兴趣。

她蜷起身子再听，那柔媚中带着狠厉的女声非常熟悉，应该最近听到过——是琳琅！

“I sain de gemu,i bi gisurebe gemu!”

他已经中招了，他被我骗了！离离皱起眉头，琳琅说谁中招了……难道是……

李天唯一向认为自己算得上小心谨慎，心思缜密，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坐到这个位置。

可当他发现自己浑身燥热,屋中床上还躺着赤身裸体的警备司令部副部长的小姨太太时,他就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门被反锁,窗外又有守卫把手,李天唯心里清楚副部长马上就会被引上来，忽然离离从床底爬了出来，拖起床上的小姨太太一把塞进了床底。

门外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情急之下,不及交谈。

李天唯跌跌撞撞地将离离压到床上,拉过被子盖住两人。

"把衣服拉开一些。"他在离离耳边低声说,声音因药物和情欲而沙哑。

离离显然吓坏了,一动不动,眼睛瞪得大大的。李天唯无奈,伸手一把扯开她的旗袍衣襟,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

就在这时,房门被"砰"的一声踢开,一群人冲了进来。为首的男人气势汹汹地掀开被子,却在看清眼前的景象后愣住了。

只见军统北平站第三组组长李天唯衣衫不整地压在一个女人身上,那女人羞红了脸,紧紧搂着李天唯的脖子,把头埋在他怀里。

"对...对不起,打扰了!"来人讪讪地道歉,急忙退了出去,还顺手把其他想要看热闹的人也推搡了出去,砰的一声带上了门。

房间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李天唯松了口气,从离离身上翻下来,拉过被子盖住她。

药效已经快要过去,头脑渐渐清明,可身体的燥热却没有消退,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该死！李天唯在心里暗骂。

他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的离离,后者被被子裹着，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正看着他。

“你怎么在这？”李天唯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些。

“李天唯，你该怎么谢我？”离离掀开被子靠近他，拍了拍他的手背，“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差？”

李天唯楞了一下，离离的手柔软温暖，让他燥热的身体感到一丝凉意。

可下一秒，一股火便从他的手心涌上，一路燃烧着直至某处隐秘的地方。

他慌忙抽回手，转过身背对离离，“我没事，谢谢。”他故作轻松。

“噢，好吧，”身后传来离离迟疑的声音，“那我出去了。”

说完，床垫微微一动，她似乎要起身，李天唯连忙回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别走！”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离离也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险些叫出声，两人四目相对。

“我……”李天唯局促地松开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失态，“我是说，外面肯定还有人，你现在出去不合适。”

“噢！我懂得！”离离心领神会，她轻盈地跪坐在柔软的床垫上，像只好奇的猫，“那我们要在里面待一会？”

李天唯点点头，他的手不自觉地摸向口袋里的烟盒，却又放了下来，像是在克制着某种冲动。

两人静静地坐在床上，奇怪的气氛在空气中发酵，让呼吸都变得粘稠起来。

“我们……就这么坐着？”

“嗯……”李天唯的回应带着一丝迟疑，但是他忽然意识听到了什么，反问，“啊？”

“坐多久？”离离问。

“做……四十分钟吧，咳咳，坐……坐……”李天唯有些尴尬。

“好！”离离的眼睛亮了起来，她凑到李天唯面前，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光坐着吗？要发出点声音吗？这样吗？”说着，离离开始模仿以前礼月的样子去摇床，床板发出轻微的吱嘎声。

可想而知的被李天唯制止了，他控制着离离努力摇晃的手，几乎是哀求，“你就安静的呆着，别乱搞。”

“那我们打牌吧？”离离提议。

李天唯一转头，发现离离手上真的拿着一副牌！“你哪儿来的牌啊？”

“抽屉里的啊，客房肯定会放这些消遣的东西。”离离已经拆了牌丢到床上，

李天唯眼见着她在面前认真洗牌的样子，两眼直发黑。

“哎，对了，李天唯——”离离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

“……”李天唯手里握着一副牌抬头看向离离，警告道，“好好叫人。”

“你不是说随我叫吗？我觉得副官哥哥四个字太多了，我想叫你李天唯，”离离甩出两张牌，“一对2！”

“什么一对2……”李天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困惑，他看着离离手中的牌，“你玩的不是抽鬼牌吗？”

“对呀，”离离忽然神秘兮兮地问他，“怎么回事啊，是不是琳琅搞你？”

“你怎么知道？”李天唯眉头微微蹙起，他原本以为离离只是贪玩跑到这里，但是现在一想，这样的几率又有多大。

“因为我听得懂满语啊，她应该是伪满的，我小时候见过她跟着伪满官员。”离离说着，她的手指灵巧地从李天唯手中抽走一张牌，“哈！”甩了下来，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

李天唯已经无力去搞清楚她的玩牌规则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去找你那天啊，我好心好意，谁知道你正忙着和她亲热，”离离压低声音问，“你们不都上床了吗，没得到她的心啊？”

不说这还好，一说起来李天唯就要扶额，要不是离离打断，他也用不着今天装模作样的“赔礼道歉”，着了琳琅的道。

“你一点都没发现琳琅不对吗？我以为美人靠近你们，你们都会留一百个心眼呢，没想到啊……你们军统也和别的男人一样啊。”

李天唯叹气，现在只能随离离说去，他只告诉她一件事就行，“这事你别参与，不要和别人提起。”

“放心吧，”离离十分了解的拍了拍李天唯的肩膀，“我不会说出去你被美女给迷晕了塞给别人的事！”

“□□！”离离说完把手中牌全部铺在床面上，开心地叫了起来，好像刚才的对话从未存在过。

“嗯……□□……”李天唯笑着，他的目光柔和，伸手在笑得灿烂的离离脸上轻轻捏了一把，“那天我对你那么凶，不生气吗？”

“当然生气了，”离离想起那晚的事还不爽呢，“但是，你是我的副官哥哥啊，咱两哪有隔夜仇啊。”

这句话触动了李天唯，他看向离离的视线带着无限的温暖。

“今天发生的事，抱歉，我会跟长官解释，我会负责。”

离离抬起双眸，眼中有点迷惑，“不用解释啊，我们又没什么，再说了这种事很好玩的，以后可以叫我。”

“好玩？！”李天唯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怒气，“这种事你还想着玩？”

离离忽然起身，叹道，“差不多四十分钟啦，时间还真长，我先走了。”

刚从房间里出来,正沿着走廊缓缓走着,突然一只有力的手臂将她拽入旁边的一间房中。黑暗笼罩着整个房间,离离正要呼救,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我。"

礼月将离离压在门板上,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你和李天唯怎么了?怎么宴会上所有人都在说你俩在房里偷情？"声音里带着一丝隐忍的怒气。

“和你上次一样，做戏的啦。”离离眨了眨眼，似乎对这件事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