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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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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瑶得到小猫后心情果然变好了,成天和它玩耍,再没空想那些不高兴的事。

而碧波宫这边,却是迎来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夙月看着突然出现在主殿里的天帝,有些紧张,他脸色似乎不大好。

素玄也看出来了,于是直接让夙月退下。

夙月应声,出去后却脚步一转,悄悄地躲在侧门边偷听里面的动静。

“云瑶拜师未成可是你所为?”天帝开门见山。

素玄身子僵了僵,“陛下为何这样问?”

天帝严肃道:“你一向行事周全,我不信你会想不出一个两全之策。”

“是蓝凰上神非要只收一个徒弟的。”素玄回答。

天帝可没被他蒙混过去,“那个鲛人女子不过是想求一个安身之所,并不是非蓝凰不可的。你完全可以让她以退为进,请天后为其另找一个师父,而不是弄成现在这样。”

素玄低着头,“我要是说一时没想到您信吗?”

“你觉得我会信?还有,云瑶虽然法术平平,可也不至于会轻易输给一个同境界的鲛人,偏偏当时你还在场。”天帝盯着素玄,“我再问一次,是否你所为?”

素玄这下倒是抬起了头,直视天帝,“是。”

“理由呢?”天帝看着这个不省心的儿子,觉得很生气。

素玄平静道:“我不想让她拜这个师父。”

天帝觉得头很疼,“蓝凰本事不俗,对每个弟子都很上心,座下现有的三个徒弟也都是良善之人,出类拔萃,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知你对这个妹妹一直疼爱有加,从不嫉妒……”

“陛下这话说错了,我嫉妒她,非常非常嫉妒。”素玄突然打断他。

“你说什么?”

素玄眼神半点没有闪躲,“您是看着素玄长大的,应当知道我从不说谎。”

天帝沉默地盯着素玄看了好一会儿,怒极反笑,“好,好!云瑶不懂事,你也开始不消停了是吧,你们俩简直就是来讨债的!”

说完又甩袖大步往殿外走去,并留下一道饱含怒气的声音,“一个月内不得踏出碧波宫半步!”

夙月躲在外面,见天帝的身影一出殿门就消失无踪,探头看向里面,见素玄若无其事地在案前坐下,便又走进去。

“胖鱼哥哥,这算是禁足吗?”夙月试探地问道,

“嗯。”素玄平静回答。

夙月觉得他的态度很奇怪,“你干嘛要那样说?”

“他既然问了,我自然老实回答。”素玄仍然平静。

“你那是老实吗?根本就是存心招他。”夙月可不会被他蒙过去。

“我又没说假话,我本来就很嫉妒云瑶。”素玄却道。

“哦,那你还对她那么关心?”夙月挑了挑眉。

“嫉妒和关心又不冲突。”素玄一脸理所当然。

夙月仔细探了探他心底的感情,猜测道:“胖鱼哥哥,你是不是……在生陛下的气?”

“查都不查就跑来质问我,我还不能生气了?”素玄总算卸下平静的面具,闷闷道,“还良善之辈,真该把那位三百年前被毁容的仙子拉过来给他看看。”

“什么?还有人被毁容?”夙月十分好奇。

“还不是木桪那个祸害,随口夸了人家一句好看,结果刚好被蓝凰那二弟子路过听见,心生妒火,可不就出了事。”

夙月很惊讶,“大弟子不安分,二弟子又歹毒,这位上神品行也有问题呀。”

“蓝凰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可她确实不适合做云瑶的师父。那年她将徒弟狠狠责罚一通,又赔了那位仙子一瓶玉容丹恢复容貌,这事便算了结。不过脸上的伤易复,心里的伤却难愈,听说那位仙子这三百年来都未曾踏出洞府一步,就算与亲友见面,也都戴着面纱。”

“这些事你明明可以直接告诉天帝陛下的。”夙月觉得天帝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

“我为什么要告诉他,当初那瓶复容丹还是问太上老君要的,他若有心会查不出来?倒是先来问我的罪。”素玄冷着脸。

“胖鱼哥哥,你有没有想过他正是因为爱护你才在详查之前过来问话的,不然直接查真要查出点什么再牵扯到你,那多为难。”

“他会有这份心?”素玄可不信,自嘲道,“我不过是个只会让他们感到丢脸的废物罢了。”

“不要胡说。”夙月蹲下戳了戳素玄的脸。

素玄不理会她。

见他不说话,夙月无法,便道:“行,既然你非要嘴硬,那这后果你就自己受着吧,这一个月呢,胖鱼哥哥你就好好地在宫里修身养性,反正我没被禁足。”说着就要起身往外走。

可坐着的素玄却突然一伸手抓住夙月,然后用力一拉,将她整个人拉进了怀里,“我都这么可怜了,你居然还想丢下我一个人?”

“你干嘛?”夙月窝在他怀中,觉得有点不自在。

素玄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微微俯身,“大公子既然已经被禁足,那蟠桃园自然也不用去了,你不过一个仙侍,乱跑什么?这一个月,你就陪我一起待在这里吧。”

夙月看着眼前放大的脸,觉得心好像跳得有点快。

为什么?为什么胖鱼哥哥心里的那份喜爱之情突然变得好热,之前还是暖暖的,现在简直烫得要灼伤人。

素玄的脸越来越近……夙月猛地一把推开他,飞似地逃回了自己的屋子。

关上门,又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夙月的心跳才平复下来。

拿出鲲鹏内丹,夙月盯着它陷入了沉思。

他喜欢我,那我……喜欢他吗?

我能感知他人情绪,却从来察觉不到自己的。

我对胖鱼哥哥虽然很亲近,可这到底是不是爱情呢?

夙月纠结了一夜,到底也没能想出个答案来。

——

素玄被禁足,夙月也整天无聊地闷在宫里,倒是小柏挺开心,因为月姐姐不去蟠桃园了,师父也没有经常消失不见,两人多了很多时间陪他。

闲来无事,夙月又开始装扮起碧波宫。

这天,她不知从何处找来一棵绣球松,打算栽在石道左边的空地上。

寻了个合适的位置,夙月开始挖坑,可树坑还没挖几下她就忽然铲到一块硬物。

费力地把东西挖出来,夙月发现这像是个酒坛。

打开闻一闻,还真是酒。

夙月觉得有点奇怪,胖鱼哥哥的酒不是都放在那个屋里了吗?怎么还有埋在地下的,难道酿制方法很特别?

怀着疑问,夙月把素玄拉了过来,“这酒叫什么?”

素玄第一眼看到这大坛子的时候还没认出来,仔细瞧了瞧才想起自己确实有酿过这一坛酒,便道:“我还没想好名字。”

居然没有名字,夙月更好奇了,“用什么酿的?”

“我八百年前路过一座山丘,看到一片黄色的石斛兰开得很是灿烂,就摘了几束,回来之后顺手给酿成了酒。”

“石斛兰……没听说过还能酿酒啊。”夙月对此表示怀疑,转念一想又道,“胖鱼哥哥,听说石斛兰寓意着父亲的刚毅、亲切和威严,难道这酒有什么特殊含义?”

“没有!”素玄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自己反应有点大,缓下声解释,“我本来是在酿相思的,结果中途想起很多事,手也跟着不受控制,等回过神,原本放在一边的花已经变成酒了。”

“是这样。”夙月惊讶,她只听过梦游,那胖鱼哥哥这是什么?酒游?

素玄点点头,“扔掉有点可惜,我就顺手给埋在了这里。”

这坛不知名的酒,最终被夙月给收着了。

至于素玄,他一副想喝又不敢尝试的样子,着实奇怪。

夙月把树种进坑里,然后施展法术,不一会儿绿油油的针叶混着粉蓝花团便满满当当布遍整个树冠,看着实在美极。

如此美景怎能不配好酒,夙月很高兴,于是将那坛不知名酒取出一壶,然后拎着酒壶来到树下。

背靠大树,夙月坐了下来,“胖鱼哥哥的酒都挺神奇的,这个会有什么作用,我来试试。”

浅尝一杯,夙月觉得这酒好像有点淡,“味道怎么这么怪?”

正打算再倒一杯,夙月的眼睛却开始失去神采,整个人似是化成了木偶,在树下一动不动。

只是一个恍神的功夫,夙月就站在了一处茅草屋前。

夙月觉得脑子有点迷糊,她怎么会在这里,她好像应该在别的地方才对。

“月儿,来吃面了。”

一道陌生至极,又熟悉至极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夙月愣愣地转身,一个慈祥的中年男子端着碗走了过来。

男子把碗放在屋外的桌上,又笑着把夙月拉过去让她坐下,道:“在爹爹的家乡人界,有这么一个风俗,生辰时要煮上一碗长寿面,整个碗里的面条只有一根,寓意长长久久,今日是月儿的生辰,爹爹可是一早就下厨了。”

夙月看着近在咫尺的面,犹豫着抬起手,拿起筷子,然后夹起这份长寿面送入口中。

味道很好,明明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可就是很好吃。

男子坐在桌对面,一脸的期待,“月儿,好吃吗?”

夙月没有回答,只是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掉进碗里。

见夙月落泪,男子面露焦急,赶忙起身过来将夙月揽进怀里,“大好的日子,怎么哭了。”

夙月无神地嚼着面,“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我是你的爹爹,怎么会不对你好呢。”男子爱怜地抚摸夙月的头。

“只是觉得,你好像不该对我这么好的。”夙月觉得自己好像忘了很多事,可又好像是记得的。

男子俯下了身,略感粗糙的手掌划过夙月湿润的脸颊,为她拭去泪水,眼神中满是真诚,“傻孩子,就算爹爹跟娘亲不相爱了,你也是我最珍贵的宝贝。”

夙月放下筷子,把手放在这个人的心口。

那里面,满是赤诚与关怀。

夙月在茅草屋里住了下来。

和身边的这个男子一起下河捉鱼、上山放风筝、东边扎个稻草人,西边堆个雪娃娃……度过了三天充实、幸福又有点酸涩的时光。

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美好,可夙月就是能清楚地知道,全是假的,她根本不可能拥有这样的父爱。

为什么呢,她为什么会这样觉得,爹爹不是对她很好吗,明明没有半分虚假。

正当夙月带着疑惑沉浸在这梦一般的生活里时,一股复杂的感情袭上心头,哀伤、渴望、期盼、失落、患得患失……甜得发腻,苦得涩人,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夙月看了看自己的手,她正在编着一个灯笼。

“可是累了?”身边忽然有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累了就休息一会,爹爹来做,一定给你编出最好看的灯笼。”

夙月呆愣愣地转头,一张略带沧桑的脸映入眼帘,那上面满是她从不敢奢求的慈爱。

抬手摸上眼前的这张脸,夙月眼眶开始变得有些湿润。

原来她还记得,这个人的音容笑貌她一直都记得。

男子放下手中未成形的灯笼,关切地看向她,“月儿,你怎么又哭了?”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该有多好。”夙月觉得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男子好笑地看着她,“什么真的,难道爹爹会是假的吗?”

夙月也笑了,笑得很苦,泪水不自觉地眼中滑落,“当然是假的,他不可能对我这么好,他根本不会叫我月儿,他也从来不觉得我是他的女儿,我不过是他们爱情消失后留下来的累赘,谁都不愿意再看到。美梦再美,也终究是梦。”

男子很茫然,“月儿,你在胡说什么呢?”

夙月贪恋地看着眼前的人,“爹爹,我要走了,虽然你是假的,可我这三天,真的很开心。”

男子抓住夙月的手,急切道:“为什么要走,这里的生活不好吗?”

夙月挣开他温暖而粗粝的大手,眼中一片清明,“我在这里越幸福,梦醒之后失去一切就越痛苦,有些东西,终是不能强求。”

绣球松下,夙月的眼睛又恢复神采,可眼泪却开始止不住地往下掉。

抬头望了望四周,夙月发现时间根本没过去多久,一切都和她陷入幻境之前一样,“讨厌的胖鱼哥哥,酿个酒干嘛要把自己的感情加进去,我现在心里好难受。”

夙月念了好几遍清心咒,可半点用都没有,“不行,眼泪止不住,这个大坏蛋。”

又过一会儿,天渐渐变黑,夙月终于平复下心情,泪水也已干透。

看着满满的酒壶和空空的酒杯,她还是有点难过,“既然是美梦,那就干脆再美一点好了,干嘛要让我清楚地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这天晚上,夙月没有睡好,整夜辗转反侧。

第二日,夙月打量着巨大的酒坛,突然生出一个想法,“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金阙宫。

天帝正在批阅奏折,殿外守将托着一壶酒走进,“陛下,这是碧波宫送来的。”

“素玄?”天帝抬起头,疑惑地看着酒壶。

日落时分,天帝终于批完奏折,也终于有时间来尝一尝儿子送的酒了。

不一会儿,整个天庭的水系灵气都开始翻滚,原本晴空万里的地方突然被一阵莫名出现的雨给浇了个彻底。

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天庭很快又恢复正常,但众仙却开始议论纷纷,

明音宫里,天后也察觉到异常,“陛下……”,连忙动身往金阙宫赶。

而金阙宫里的天帝,愣愣地拭去眼角的一滴泪,他看着空掉的酒杯,心情复杂,“这孩子,送这样的酒来……”

“是不是我那天的话重了。”天帝心底突然觉得有点慌,“他定是又胡思乱想了。”

天后来到金阙宫的时候天帝已经不在,她盘问一圈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事,心里别提多奇怪了,无事发生,那陛下为什么会突然落泪?

——

碧波宫。

素玄怔愣地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天帝,他怎么又来了?自己这段时间可一直老老实实待在宫里,什么事也没干。

天帝这回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而是用一种看起来很慈爱,可素玄却觉得有点瘆得慌的眼神瞧着他。

素玄本来正在凉亭里喝茶,见天帝驾到自是要起身行礼,却被天帝一把按住,然后这位平素威严的陛下又亲切而温和在桌边坐了下来。

素玄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到底来干嘛的。

“这么多年了,你好像从未叫过我父帝。”天帝慈爱地望着素玄,突然道,“可是在怨我?”

素玄一惊,连忙跪下道:“非是怨怼,实乃礼节。”

“起来,我又没说怪你。”天帝觉得头又开始疼了,他看起来有那么凶吗?

素玄有点忐忑地起了身,又坐回凳子上,心中直打鼓。

出了什么事吗?他干嘛这种态度?我只是个大公子,称他陛下没什么不妥吧?父帝?什么意思?

天帝看着不安的儿子,突然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固执太过了。

其实素玄如今阵法造诣已经不低,也算是有了自保之力,但这布阵太费时间,万一出门被人偷袭……要不直接强行灵力灌顶,不行,会损伤根基,可他这个资质,怕是寿元耗尽也修不成上神,根基完好也是无用。

罢了,年纪还小,再等等看。

这边父子俩心思各异,那边夙月正躲在几步之远的花丛后面,屏气敛息地偷偷看着两人。

夙月挺着急的,天帝这样子分明是在想些什么,怎么一点心声都听不到,真是的,胖鱼哥哥这跟海一样深的心思就是随了爹吧。

夙月生来就有看透人心的能力,是喜是怒、是哀是乐,都瞒不过她,也正因为如此,说谎这种违心之举更是无所遁形。

奈何她这窥心之术虽能毫无阻碍地探查到别人心里的感情,但这心中具体所想却没那么容易知道。

一是要对方本身就是个心思浅显之人,二是要某个念头十分清晰明显。

小时候刚和胖鱼哥哥相遇的那几年,夙月还能听到一点他的想法,可后来这条胖鱼的心思就藏得越来越深,想些什么自己完全探不出来,没想到天帝也是这样的。

夙月观望着那边父子俩的动静,挠心挠肺,想了想,她悄悄离开,过了一会儿,她又光明正大地端着一盘糕点走过去。

“陛下,公子,小仙做了些糕点,你们尝尝。”夙月礼貌地把一盘卖相精致的糕点摆上桌。

素玄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过去,“你还会做糕点?”

夙月见他一脸惊奇,语气骄傲地道:“不要小瞧人,照猫画虎也不是什么难事,这玉露糕我见青姨做过那么多次,怎么可能一点都不会?”

天帝也看向糕点,“你喜欢吃这个?”

没等素玄开口,夙月先一步说道:“对呀,以前在碎星湖的时候,青黛上仙常常做这玉露糕,公子他可喜欢吃了。”

天帝闻言不知想到什么,脸上忽得划过一丝浅笑。

夙月见状又道:“你们两位尝尝看,其实这是小仙第一次做,也不知有没有青黛上仙做出来的味道好。”

素玄拿起一块糕点,轻轻咬下一口,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这是放了多少糖,腻成这样?但他也没说什么,神色如常地吃完了手里的这块。

“好吃吗?”夙月期待地看着他。

素玄咀嚼着糕点,好吃两个字实在是吐不出来,只是咽下之后,又貌似正常地端起一杯茶,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天帝也捏起一块尝了尝,给出评价:“过于甜了,”说着又看向素玄,道,“素玄,我给你做一份如何。”

“噗——”素玄尚在口中的茶水突然全都喷了出来,然后傻傻地看向天帝。

夙月特别惊讶地喊了出来:“陛下您居然会做糕点啊?”

天帝笑道:“活得久了,自然什么都会一点。”

素玄仍然呆若木鸡,天帝看了他一眼,起身离开,“等着,我去做。”

待天帝的身影消失,素玄总算回过了神,连忙问夙月:“看出什么没有?”

夙月知道他问的是什么,贴心地回答:“他很关心你,至于具体的想法,我探不出来。”

“没有什么其他感情?”素玄追问。

夙月摇摇头。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吃错丹药了?”素玄觉得脑子有点晕,这莫不是个梦?

大概是……喝错了酒。

夙月在一旁眉眼弯弯,笑得十分深邃,然后又端起桌上的糕点走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父子了。”

深藏功与名。

鉴于糕点里被掺进半罐子的糖,夙月也吃不下去,便带着它去了小柏房间,小柏果然很喜欢。

送完糕点,夙月又回到主殿里等着素玄,过了好久,他总算是回来了。

“怎么样?”夙月见进门的素玄一脸深思,心里有点奇怪,他不高兴吗?

“他走了。”素玄把一个食盒放到玉案上。

夙月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玉露糕,“这就是陛下做的吗?”

素玄点点头。

夙月拿出尝了一口,挺惊喜,“还真比我做的好吃。”

素玄魂不守舍地坐下来,想着天帝的话,心情复杂。

“禁足就解了吧,以后别这么任性,在父帝心里你一直都和云瑶一样重要。”

夙月望向呆愣的素玄,奇道:“怎么,陛下都为你亲自下厨了,可见真的很关心你,干嘛还这副表情?”

素玄:“突然对我这么好,怪不习惯的。”

“陛下以前对你不好吗?”

“也不能说不好,只是……”

“只是什么?”

“他毕竟是天帝,一直都很忙,我们两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并不是很多。他对我的好,也不过就是一堆又一堆的灵药宝物和在天后面前的几分维护罢了。”

“那也不差了。”夙月道,起码比我可幸运太多,爹爹若能对我这样,我怕是要高兴得跳起来。

“是不算差,可我想要的不是那些。”素玄难以释怀。

若真和云瑶一样,为何这么介意我的修为,非要到天仙境才肯正式认下我?还是说,对你们这些声名显赫的上神而言,面子真就那么重要,连亲生骨肉都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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