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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督察办公室里，门，突然被敲响了。

郭佩琼抬头看到来人，放下她手头的文件，示意他过来坐下。

这是她的下属王伟业，他最近很不妥，可能是最近经历过一队的伙计死在自己面前的事件，他心理积聚了很大的压力，竟然在今天当班的时候幻听到了枪声。

“你点啊？”郭佩琼无奈地问，不是以一个上司的口吻，而是旧同学的身份，“我上次同你讲的，我家姐是心理医生，你可以去找她的。

“你让她帮帮你，好不好？”

王伟业的面色很难看，惶恐中混合着无措，但是，他依然如同上次一样拒绝了郭佩琼，而这一次，他给出了理由：“我有心理医生了。”

在郭佩琼怀疑的目光之中，他的嘴皮颤抖着又重复了一遍：“我有医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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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在街上，听到了枪声。”王伟业怔怔地回忆着白天发生的事，“他们都没有听到，他们说，是我出现幻觉。”

说完，他焦虑地抓住了自己的头发，紧紧地扯着，似乎是想要把幻觉从自己的脑中拔出来一样。

方凝真伸手揽住了王伟业的肩膀，好声好气安慰着：“没关系的，除了枪声，还有没有看到其他东西？”

肢体的接触确实有效缓解了王伟业的情绪，他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缓缓摇了摇头。

“问题不是很严重，可能是最近你睡眠缺失导致的。不如我开点助眠的药给你？”

“我没病，我不吃药。”王伟业很固执地拒绝了这个提议，继而脆弱无助地看向了方凝真，向她祈求：“我可以睡得着的，我可以的。”

方凝真明白他的意思，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给出了自己的许可。

得到允许，王伟业也挤出一个短促的笑来，然后，他小心翼翼躺了下去，枕上了方凝真的腿，仰望着温柔看着他的方凝真，神经质地强调：“就一阵子，一阵就可以了。”

“你放心睡，到时间，我会叫你的，不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方凝真怜爱地伸手合上了王伟业惶惶的眼，再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如同母亲哄着自己的孩子入睡一般。

在这样的韵律之中，王伟业的不安逐渐消散了，意识滑入了黑暗的世界。

无梦。

他只有她在身边的时候才不会发噩梦，才能睡得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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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伟业是在两年前认识方凝真的。

他因为性格问题，那么多年来，工作纵使做得再好，也一直没得升迁，总是被调职。这次，难得碰上了一个性格跟他相似的上司，不觉得他性格有问题，反而推荐了他去考升警长试。

在他漫长的职业生涯之中，是非常难得机会，可能也是最后一次机会。

考试其中有一项就是心理评估。

他还记得，他那天很紧张，再三确认了办公室的位置，深呼吸，整理着本就一丝不苟的着装，然后，才敲响了门。

“王伟业，王sir？”方凝真放下了资料书，问询。

“我是。”王伟业极其认真地点点头应答。

“你好，我是方凝真。”她态度非常友好地伸出了手，“不用太紧张的，就当朋友聊天。”

他没有朋友，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所以，他依然紧绷着，重视她讲出的每一个字句。

方凝真也不像他的同事一般介意他的较真，始终温和友善。

那场心理评估，他过了。

可惜，最终升级的审核还是没被通过，因为最终把关的人是曾经他的同期。

“不要紧。”爸爸语重心长安慰他，“只要你还是警察就好，升不到职不重要，重要的是别犯错。”

于是，他压下了失望，接受继续做军装，调到下一个区的命运。

一个区又一个区打转，直到调到西九龙急诊室，他又再遇上了方凝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