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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手将柳叶丢开,苏雄心情颇好地抬起头去跟雷枝搭话。
“靓女,钟意玩蛇啊。”他扬了扬下巴,眼神暧昧,意有所指。
雷枝微眯眼垂望着苏雄,并没有他预想的,或是不解地羞涩或是明了地羞怒,她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将手递近自己,吻了吻那黑蛇,才挑衅地答道:“系呀。”
他的调戏撞上了她的游刃有余。
苏雄不着恼,倒是更起了征服欲,贪婪地打量着雷枝,她并非异族面孔,却长了一双碧眼,加之那高傲的作派,倒真有几分冷血的蛇成精的意思。
苏雄有心还要说些什么,就被一声高呼打断:“雄爷!”
扭头看去,是换上了新旗袍的慧仙,衣服漂亮,人也漂亮,端是一身曼妙。
“干嘛在人家门口站老半天不进来。”她嗔怪地瞪着苏雄,故意转了个圈撒娇道:“新衣服,好不好看。”
对于小辣椒一样的慧仙,苏雄确实满意,但毕竟是旧人,他随意朝慧仙点了点头,又扭头回去,想要继续着跟新美人说上话,最好是将她拉下树来抱回家。
可此时柳树上已空荡荡的,哪里有美人踪迹。
在苏雄扫视四周的时候,慧仙嘟着嘴上前攀住了他,没好气地说,“怎么,你到我的门前倒被别的小妖精勾了魂了?”
真可惜。苏雄收回目光,转而投向慧仙,他捏住了她的脸,端起了一贯的混账,道:“那就要看小慧仙你能不能将我的魂招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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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彩好彩,逃过一劫。”细蓉松开拉着雷枝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一边顺气一边庆幸,“你要小心啊,头先跟你讲话那个是雄爷……他不是好人来的,最好,不要跟他扯上关系。”
她才不怕呢,但是,有人为之着想的感觉不错。这么想着,雷枝也乐意装着一副深以为然的乖样。
待跟细蓉一起吃了一餐麻油混沌,分别,投了客栈,一进屋,关上门,雷枝才不装了。
她端坐到了凳子上,从包裹之中掏出了一个草人,双指一转,捻出几根发丝,手腕一抖,射入草人之中,又自荷包里抽出了一张白底蓝字的符令封于其上。
松手,草人自桌上挺立,成了。
“嘻~我就让你知道,我有多擅长“玩蛇”。”雷枝笑得童真,好像手中不是用来蛊咒的草人,而是小孩的爱伴娃娃,
她慈爱地捻着银针,然后,毫不犹豫扎入了草人的两腿之间。
遥遥地,在自家床上,正跟慧仙嬉戏的苏雄发觉了不对。
他的笑容一下子冷了下去。如果是旁人,还会疑问自己是不是不行,然后思来想去找原因。他不是,他对于自己身体再清楚不过,也通于茅山术。
他骂了句脏话,将身上的慧仙一把推开,不顾慧仙的怨言,结印,低吟着晦涩的咒言,驱除自己身上被施加的法力。
于是,雷枝那边惊奇地发现,银针自己缓缓退出了草人身体。
居然碰到了行家,怪不得会让她升起惊雷之感。发觉苏雄也行此道,雷枝也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反而起了劲,手拈莲花于空中绘浮图,然后,猛然抓住了那根银针,止住了它退出的势头,往下按去。
苏雄结印的手陡然一松,法破。
是个硬茬。苏雄果断下了床,赤条条地进入了自己的密室,在神坛前燃香三柱,吆喝着古怪的声响,在供养的神前打了告,又捻了朱砂于自己身上涂绘妖冶的纹路,语速逐渐加快。
神打上身,咒立破。
突发的巨力,雷枝登时拿捏不住那根银针。
激|射——她若不是反应快,脑门就要被扎个对穿,饶是如此,脸颊也被划伤,留下了血痕。
苏雄停下了念咒,满意地低头,欣赏着。
摸着脸上伤痕,雷枝怒了,狠狠一抹脸上的鲜血,并指作笔状将那鲜血点在了草人符令上,口不停念诵着咒语。
那半张面被血作胭脂,染得红,配上那碧青碧青的双瞳,艳丽得妖里妖气。
苏雄的表情立即变得痛苦起来,身上的赤红逐渐变作焦黑,那些朱砂,竟然燃烧腐蚀起来。
“到底是哪个!”苏雄愤怒地去抓挠自己,以痛镇伤,汗和血在他精悍的躯体上共流。
在痛与怒之中,他的脑海闪过了一双如柳色的眼睛,似猫,似蛇,妖的瞳。
苏雄咆哮着让自己的手下过来下令,让他们去找雷枝,宁错过,不放过。
而他留在密室里,忍着身体的痛楚,盘腿坐下,更加虔诚地祈颂着,手中印结也愈发复杂。
两相,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