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觊觎你个头。”时溪强忍翻白眼的冲动,“你没事喊什么?”
王子骄:“……我刚刚摔了一跤。”
时溪揉了揉眉心,长时间紧绷神经,她觉得有些累了。
王子骄看着时溪抬脚离去的背影:“那个……”
时溪语气里有一丝疲惫:“有事就说。”
王子骄有些不好意思地出声:“你把那些衣服放一套在外边呗……”
时溪闻言便放了一套衣裙在原地。
不久之后,时溪坐在火边烤火,而王子骄却在水边欣赏自己的倒影。
时溪看向他,调侃道:“这么喜欢这身裙子,我送你了。”
“还别说,我穿着真好看。”王子骄嘟囔道,“就是太小了,好紧。”
时溪往火堆里添了根柴,回道:“这些衣服都是以我的尺码做的,你穿自然是小了”
她的尺码……他穿的难道是她穿过的衣服?
这腰也太紧了、还有肩……原来她身材这么纤细的?王子骄想到什么,脸陡然一红。
时溪想了想,解释道:“你放心,是新的,还没穿过。”
而且还好她平日里也比较喜欢一些宽松的衣服,不然他压根都没法穿上。
王子骄扯了扯十分紧绷的上半身衣裳,看向水面的自己,满意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要是女子,那肯定倾国倾城。要是有男人喜欢我,没有千金万两的我可不嫁。”
“你的那身衣服我已经用魔力帮你烘干了。”时溪提醒道。
“这么快就干了?”王子骄还没有离开水边。
时溪半合着眼:“要不你就这样穿吧。”
被打趣的王子骄只得离开了水边,抱着自己的衣裳忙进了火堆不远处的草丛。
时溪抬起自己的左手,手腕蓝雨相思髓暴露在月光下。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玉镯,时不时用指腹摩挲着它,这几日来玉镯似乎又变粗了一些。
她轻舒了一口气,抬起头透过树叶看向上空的月亮,月光落在她的脸上,墨黑的瞳孔里似乎陷入了回忆一般,带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王子骄换好衣服后,站在时溪的不远处,看着她出神。
她又在想那个人了。
王子骄收回思绪,朝她走过去,“女人,你好好看看,少爷我的身材比起那个蓦阑是不是好太多了?”
时溪没有回头:“蓦阑虽是魔族,但从未松懈过修炼,不管是魔力还是体力。”
王子骄不满地哼道:“你看都不看我,怎么知道我不如他?”
他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这话怎么说得他像个怨妇似的。
“你每天的精神还真好,不像是在逃命的人。”时溪岔开了话题,躺下,翻了个身,“早些休息吧,两个时辰后出发。”
又是这样,每次这个时候她总是糊弄过去,不敢正视他。
王子骄也只能无奈地躺在时溪的对面睡下。
另一边
地魔龙捂着自己的伤口,用自己的魔力慢慢愈合自己的伤口,但是却没有效果。
一般的驱魔法器其实也未必能伤他多深,可这偏偏是灭魔箭。
即使地下是他的主场,但王子骄的七星追月还是有箭射中了他。王子骄现在表现出来的实力可与以前大不相同,如果放任他这样下去,以后驱魔界估计又添一名虎将。
看来那个无所事事的孩子也成长了。
地魔龙回想起那时,时溪从袖中掏出的瓷瓶,蹙了蹙眉,陷入了深思。
深夜
月亮高高挂在夜空,将漆黑的夜罩上了一层薄薄的纱似的。
一阵凉风吹过,王子骄打了一个喷嚏,他缩了缩身子,翻个身继续睡。
王子骄忽地想到什么,坐起了身。今晚这么冷,她受得了吗?
他们中间的那堆火还没有熄灭,不知道时溪用的是什么魔术维持的,尽管如此,还是有一些凉意。
王子骄看着对面弓着身子睡觉的时溪,便起身走到了她身边去,停了下来。
他鬼使神差地脱掉了自己的外衣,蹲下来披在时溪的身上。
他在干什么啊?!魔族不会怕冷的好吧,现在貌似怕冷的是他才对。
算了算了,披都给她披上了,总不能再收回来吧?
王子骄低头看着时溪的脸,她的容貌其实算不上惊艳,但他就是越看越顺眼。
她还同他见过的魔族都不太一样,根本没有魔族的嗜血残暴,听玉宫的魔说她以前是由人入魔,不知道以前的她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魔族,也不知道她以前是什么样子……
等王子骄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脸离时溪的脸已经很近了。
他打量着时溪的唇,不自觉咽了咽口水,他、他从来没有靠她这么近过,时溪平时也不会让他靠这么近。
时溪睡觉时与平时的牙尖嘴利相反,看着温顺,柔和的月光印在她的脸上。
王子骄怀着忐忑的心,慢慢地凑近她,他的动作十分小心,生怕弄醒了她。
距离越近,王子骄就越紧张,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这种紧张而期待的感觉他以前从未有过。
王子骄眼看就要亲上去了,然而下一瞬,时溪无意识唤出的声音让他躁动的心瞬间被浇了一盆冰水。
“蓦阑——”
王子骄的动作顿住,夜间的凉风仿佛一下子把他吹醒了,让他清醒过来。
他会怎么忘了,时溪每次都会逃避他的感情,就是因为蓦阑。
每天都只想着蓦阑蓦阑,那家伙到底哪里好了?!他究竟是哪里比不上那家伙?
“蓦阑——”时溪蹙着眉,再次唤出了声,然而眼睛仍然是闭着的。
王子骄沉着脸站起身来,默不作声地躺回了自己的位置。
他看了一眼仍在睡觉的时溪,眼眶莫名有些泛红,他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良久,时溪慢慢睁开了眼睛,凝视着还在燃烧的火焰。
时溪瞟了一眼王子骄的背影,有些头疼。
她并不太擅长处理感情这方面的事情,更何况她与他相处时日算不上长,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生出了这般心思。
可惜,她心里已经有人了,不能也无法回应他这份感情。等到出去后,他会成长为一个出众的驱魔师,但是她出去后……
她和他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时溪根本就没有睡着,其实从玉宫逃出来的这些天,她没有一个晚上是睡着了的,没有一夜是安稳的,每夜她都在注意着周围的动静,注意有没有温如玉的耳目。
魔族并不像人族,每个晚上都需要睡觉。但魔族也需要休息,只是不像人那样频繁。
一个多月没有安稳地休息,时溪也感到有些疲劳。
而王子骄的灭魔箭威力与日俱增,就像没有瓶颈一样,这样的速度这不由得让时溪感慨。
或许,王子骄天生就是灭魔箭流风的主人。
这一夜,彻夜不眠的不止时溪,还有王子骄。
次日
王子骄和时溪都假装昨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上午两人都是默不作声地赶路,也不交谈。
时溪坐在火边休息。
王子骄提着一只兔子在河边清洗,这一段时间的食物几乎都是他来处理,以至于他的动作越来越娴熟。他发现时溪的手艺实在太差了,虽然他的也不怎么样,但吃惯了好的,所以技术好歹还是比时溪强一点的。
憋了一上午的王子骄终于忍不住了,问出了口:“你觉得那个蓦阑还活着吗?”
时溪:“他还活着。”
王子骄忍不住道:“你这么肯定?”
“当然。”
时溪自己都没发现在提起蓦阑后她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一些,这样柔情的眼神却像一根针扎着王子骄的心脏。
“那个蓦阑,是那个一直跟在你身边的魔族?”王子骄问道,“那个叫君临云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时溪沉吟片刻道:“蓦阑就是君临云,君临云只是蓦阑的分身而已。”
“啊?”王子骄好像没有想到过这个答案。
王子骄又道:“你和他,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时溪回忆着过去的事情,“很小的时候,那时候我还不是魔族。”
切,不就是比他先认识吗?他不过就是晚了点而已,王子骄在心中吐槽道。
王子骄有些不爽,洗兔子的力气重了些:“他很好吗?你这段时间老是提他。”
时溪“嗯”了一声,随后道:“这个世上没有人会像他那样为我赴汤蹈火。”
闻言,王子骄手上的力道更重了一些,正想开口说些什么。
时溪却突然看向树林里面,皱着眉二话不说提着王子骄的衣服就带他飞到了空中。
王子骄刚刚正要把兔子串在木棍上,猝不及防被时溪提着飞到空中,手里一个没抓稳,到手的兔子便掉到地面。
“我的兔子!”
一条白色的丝带从树林间穿过来,白色丝带的那头撞击在时溪和王子骄刚刚坐的地方。
时溪定睛一看。
蛛丝?
时溪提着王子骄就往高的地方飞去。
这个时候蛛丝不断地从下方朝他们射来,落空的蛛丝的一头粘在四周的各个地方。
一只深蓝色的蜘蛛从林间快速爬了出来,身形大约有王子骄那样高。
时溪看着下面的蜘蛛,脑袋里不禁浮现蓦阑当初变成毛绒蓝蜘蛛的样子,愣了愣神。
蜘蛛魔兽趁机吐出一根蛛丝精准地缠在时溪的脚腕上,然后开始将时溪往它的方向拉。
王子骄剑眉一皱,手中现出一把泛着金光的弓箭,弓张满,一箭射断了缠着时溪的蛛丝,最终射在蜘蛛的嘴上。
蜘蛛吃痛在地上翻滚,灭魔箭的威力对于魔兽来说是一个巨大的伤害,而且极其难以自己愈合。
时溪脚上的蛛丝松开,时溪和王子骄立马飞离了那个地方。
直到彻底摆脱了危险,王子骄看着她脚上刚刚被缠住的地方有被腐蚀的痕迹,不由得担心道:“你的脚没事吧?”
时溪摇了摇头,头却越来越重,眼前的景色开始模糊。
“蛛丝有毒……”时溪的声音越来越小,倏地往地面坠去。
“时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