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是燥热的涌动。
窗外飘起了薄雪,落在湖水里,也落在黑色的屋檐上。
黑暗不透光的屋里,泛着一丝香甜的气息,孟烟离点燃了一根幻春香,香烟缭缭向一处勾去。
她看向床上那个睡着的人,忽然勾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睡着的少女紧紧抓着床被的一角。
热,好热。
少女身着轻纱薄裙躺在飘摇的小舟上,不知什么时候天空下起了薄薄的雪。
四周都是雾,看不清方向,更看不见岸在何处。
楚与非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她现在只感觉很热,这种热与发烧时候的热不同。
这种热源自心里,似乎是某种渴望,又是带着某种“想要”的欲望。
下一秒姑娘雪白的皓腕伸进湖水中,她企图以这样的方式压制下心里的一股燥热。
周围的锦鲤也都围过来贴着少女那洁白的皓腕,而那长又轻的衣服上的纱就这么飘在水面上,随波涌动。
好凉,伸进水里的手像是快要被冻住了。
但心里还是难掩的燥热。
这燥热让她感受到口干舌燥,于是她又往湖水中伸进去几分。
雪落在少女的轻柔的背上,忽然她感受到好像有什么目光看着她。
“什么人?”少女召出剑来,声音凌厉了几分,却还是站不稳。
船摇晃了几分。
黑衣少年出现在她面前,单膝跪在她面前。
楚与非强撑着要去看清他的样貌却还是看不清。
不管了。
身体的本能让她放下了手中的剑。
她伸手揽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都缠了上去,而少年也很配合揽过了她的腰。
她吻了上去,在这一刻,好像所有的干枯的都在被浇灌,湿了的青丝搭在男人的胸膛上。
雪还在落着,船上的两人青丝交织在一起,水中鱼儿游得愈来愈欢。
小舟一阵摇晃。
姑娘杏眼迷蒙,留下一滴泪来,而这人却将她快滑下的泪吻住。
她看见这人清晰的下颌线,突然一个反身想将这人压在身下,可她根本推不动。
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的意思,这人很听话躺了下去任她坐在他身上。
她顺着这人肌肉线条一路上滑,男人的喉结翻涌着,而她的指尖也从这人的喉咙处落在他的薄唇上。
他的嘴唇很好看,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正想着的时候,他将她的头按下靠在他的肩膀上。
又是一阵昏天黑地。
小舟摇摇晃晃,好多次都差点要被这两人翻了过去。
她摸着这人的脸颊,他的眉毛、鼻子、嘴唇,她想这人一定很好看,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越摸越熟悉。
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在哪里见过呢?
不知道船行到了哪里,竟然飘起了桃花花瓣。
那桃花花瓣落在水面上又被锦鲤顶起。
——
屋内,香快烧完了。
楚与非感觉好像清醒了几分,抬头看清了这面前人的样貌。
江!令!舟!
???
怎么会是你!
楚与非一阵惊醒,随后她发现自己原来是在床上。
脸上的绯色还未完全褪去,床上被翻腾过的痕迹让她羞愤欲死
“醒了?”一道勾人的声音传来。
“你又搞得什么鬼?”楚与非看见了这人发亮的眼神。
孟烟离没答话而是走近了她,一手撩起她额头碎发,欣慰道:“这下是完全不烧了。”
楚与非察觉到房间里的空气不对,似乎是有种甜腻的感觉,“你在房间里干了什么?”
“哦,我怕你又发烧,所以燃了一只香,放心,强身健体的。”孟烟离笑道,“还能做一场好梦。”
“好梦?”楚与非咬牙问道。
“难道不是?”孟烟离的眼睛含笑,“你的耳朵都红了,看你现在气色多红润。”
楚与非气愤地拔剑,“你要再对我用这种东西信不信我拿剑捅你。”
“这次不过就是做梦而已,怎么,你第一次做这种梦?”孟烟离眼神上挑着。
“……”
“还真的是啊?”孟烟离绕有兴趣地问道,“那你梦到了几个人?”
楚与非带着震惊的眼神看着她。
这还能一次梦见几个人一起?
两个人船都差点翻了,几个人一起不得扔河里喂鱼。
孟烟离笑道,“我这可是幻春香,很名贵的,是春山上那活了千年的桃花仙所调制出来的,除了让人做梦满足内心欲望以外还能强身健体、美容养颜。”
“你体质太虚了,说不定多来几次还能——”
“闭嘴!”
还多来几次,一次都不想再来。
楚与非现在心情烦躁得很,什么满足内心欲望。
她内心欲望怎么可能跟江令舟有关。
他们明明之前还是水火不容的关系,她之前的内心欲望是打败江令舟还差不多
谁让这人太讨厌了,处处喜欢跟她作对还总是看见她狼狈的样子。
不过她也不是没有见过江令舟狼狈的样子,就比如在四方赌坊那次。
……不过他应该是装的。
楚与非越想越气,怎么能有这么可恶的人,还把她骗得团团转,连她所有地方的尺码都知道。
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这人了。
尤其是在做完这场梦之后,她觉得以后都不要再跟这人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