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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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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

“恭喜太女殿下。禀太宰,西行关大捷。摩尔人往寒雪关退逃。”

“太好了太好了……”

“京都的危机终于解除了。”

……

凌飞出列道:“此时,燕地兵马若绕过秦连长墙北段,阻截摩尔人西退之路……”

“报……”

司空李源接过朱红急报,在风子鸾的示意下当堂拆解。观后,他震在原地。

他仰面看向空空的龙椅,再及沉目望来的太女金簪,再至威严的风子鸾,环顾众多好奇的朝臣,向风子鸾行礼后递上急报。

他递去的手从微颤到大颤,几拿不住急报。

风子鸾嫌弃地睨了李源一眼,一把拿过信纸细瞧。然则,他观过后瞳孔大震,怒喊道:“凌飞,你该当何罪?”

凌飞一震,接住砸来的急报,上面只有一行字:

“北地三道府(北盛、北延、北海)联合反了。”

北地寒灾,大批民众冻饿而死。

三道府地界饿殍遍野、路有冻死骨,军人收都收不过来。如此境地,如何做?等朝堂拨响银?笑话。

那就抢,南下去抢。

“报……”

李源猛地回过神,喊道:“报什么报,招进来说。”他这才发现声音已经颤抖得不成样子,掩袖轻咳了两声。

“禀诸位大人,石鸣春带着他的大军抢了西戎人的东西,沿秦连长墙向北逃了。”

有些官员当即镇不住,当堂跌坐在地,失了仪态。

凌飞急切道:“此前战报不是说石鸣春将军带了三万人马吗?这三万人都沿秦连长墙逃了?那……摩尔人呢?”

“石将军的副手们一直说有这么多人,但实际上他们一骑三马,听声音多,实则不过五千骑左右。

西面的摩尔人抢带大量的财物、粮食,以及锁绑男女为奴。他们这队伍走不快,被石将军趁机冲乱。

摩尔人且战且退,后来带走了吃粮和财物退返寒雪关。但是,石将军的队伍……打了摩尔人,抢了他们的东西,拉着那些百姓往北地去了……”

风子鸾当即一脚踹向凌飞,将他踢跪在地,怒喝道:“凌飞,你引北地兵马入都劫掠,千古罪人。”

百官噤若寒蝉。

风子鸾赤目欲裂,仰头看向站直的金簪,大声怒喝:“回六卿寮所再议。”说完,他快步走出大朝堂,向官禄道奔去。

一众官员抹着汗、颤着腿,尾随风子鸾而去。

沈长清去扶凌飞,却怎么都拉不起人。

他低声耳语道:“凌大人,别这样。太女还在上面站着呢。”

凌飞这才抬头看向站得笔直的金簪,挪了膝盖向她行跪磕大礼。

金簪缓缓地走下台阶。

半道上,她回身看向高高在上的龙椅。盘踞金椅的两条巨龙像是这世间的纷杂绳索,紧紧地缠住她的心。

她暗暗地深吸口气,毅然去扶起凌飞。

“少保大人,此时不是自责的时候,西戎遭天灾,北方又如何能避免?说来都是朝廷无能,发不出银子、拨不出粮饷令北地有了异心。”

沈长清帮着扶起凌飞,叹了声道:“今逢乱世,我等诸人竟……”察觉手腕被凌飞捏住,他连忙收了口。

金簪扯唇角,淡定道:“孤带你们去六卿寮所。”

凌飞和沈长清愕然地睁大了眸,不解金簪的用意。

“如今,孤已经说不出‘大周’这个堂堂国名。北地自立一事关乎京都地区的存亡。既然,山不来就我等,我等去就山。”

金簪说完仰首挺胸,率先向六卿寮所而去。

皇权面子是什么?

那是和平富有时的景上繁花,如今这般田地,再顾着那点虚无的东西,不如直接散了吧。

沈长清和凌飞对视一眼,各自苦笑。

风子鸾还需金簪的血统和名义,没将她拒在六卿寮外。不过,六卿内殿没有金簪的位置,她得站在风子鸾的下手,听着各大臣的建议。

第一派,举朝奔赴东都,与夏夔帝合在一处。大家在一起,力量大,扛得住日后北方南下的举动。

第二派,出动风瑶骑兵,拦截石鸣春,减少京畿附近几道府的百姓损失。

第三派,按兵不动。北地三府反了,也是如西戎人一样抢东西。他们抢够就会回去。

余下一些不吭声者,大概是怎么样都可以,先顾好自家。此番波涛之下,又有多少人在打着逃离京都、保全家业的想法。

凌飞听他们将“抢百姓”三字说得如此轻易,真是怒不可遏。他想要发作,却见金簪的面色镇定而沉着,也渐稳下来。

风子鸾敲击桌面,撇了金簪几眼,沉声道:“本宰令楚甲子为风瑶副将,由他带风瑶骑兵西行寒雪关,注意摩尔人的动向。另,派驻军严守北地燕门关,不令燕地兵马南下。除此外……”

他如狼的目光从诸多官员的身上掠过,凉薄的唇角略勾,冷笑道:“招兵买马,重组强军守城。如今,京畿遭逢大劫,国库空虚,百官皆有私田粮场,诸位大人聊表一下,慰劳新军以及骑兵吧。”

“这……”嘴快得出了一声就不敢再吱。

余下众人私下互看,纷纷向风子鸾行礼。

“各去寮所做事。”风子鸾威严下行,百官不敢多言,各自散去。

他看向垂目欲走的金簪,觑着她的背影道:“殿下,请回天机宫用太女印鉴写一封出征诏。楚甲子乃是楚刘素的长子嫡孙,也是楚家仅剩的男人。这世上还能调的动他家的人也只有殿下您的名义。”

金簪不言,跨步而去。

【名义,乃是大周太女的名义,而非金簪本人。论忠君,谁能抵得过楚家。

然则,太保三子先后死在西征摩尔人、苦守寒雪关的战役,楚家欲夺回西六府三城而历代不得。太保楚刘素老来也战死英雄大道西行关。

如今……轮到他家仅剩的孙子么。】

天机宫内,沈长清不免为楚家捏把汗。

凌飞亦是沉默不言。

金簪提笔写下出征诏,随即又将写好的诏书扔了。她拔下头簪,刺破指尖,以血代墨在太女诏上书写。

“殿下……”

“殿下……使不得……”

南叶和杜鹃、沈长清和凌飞纷纷阻止金簪此举。

金簪却固执道:“太保楚刘素对孤有恩。当年正是他、孙太傅和祈太师三人将母后、孤送上如今的位置。

据孤所知,楚甲子是楚家唯一剩下的男丁,楚府中也只余一名老太君。

如若他此次答应出征,生死未卜,不以血书何以平太君之怒?”

“殿下血书,岂不是逼他一定要去……”沈长清说到这不免哑口。

金簪凝目,毅然以血指写完。

【是,孤就是要逼他去。风瑶骑兵乃是大周最强的兵马,是最后的屏障。风子鸾肯召楚甲子入风瑶骑兵,这是孤的机会。】

指尖的刺痛令金簪皱紧眉宇。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自身的血可以这样冷,不仅不为楚甲子说话,还要亲手将他送上一条绝路,逼楚家的孤祖独孙入绝境。

“沈少傅,由你带宫侍前去吧。”她将出征诏写完,将旨递给沈长清。

南叶赶紧帮她止血。

杜鹃帮着沈长清在诏上盖下太女印鉴。

凌飞目送沈长清离去,看向金簪道:“老夫轻狂了,请殿下降罚。”

“无错何罚?当日,风子鸾不肯再损风瑶骑兵,不令兵马西行。若非你的建议,摩尔人早到京都门下,何来这月余的太平。驱狼逐虎之策,怎么用都是用。

如今,风子鸾惜命,不肯再领兵出征,招楚甲子入骑兵营。这是楚家的机会。

若他自此能归来。尔等与孤无论如何都要保下他。

对了,请少保将这份手稿转交令孙。

如若他能赶在楚甲子出征前制出来。那么,即使战胜不了西戎,也能守住寒雪关、震慑北延三府,替孤、大周争取些时间。”

凌飞亲手接过厚厚得一捧手稿,粗略观之,诧异道:“这些是……”

“托老师的福,孤近日翻遍守藏阁内所有关于古时战争的书,按其上说明手绘这些图稿。至于它们能不能用,得看令孙的本事。”金簪说出这些话时,心里明白一件事。

凌飞的孙儿凌云恐怕也要随军出征,至于凌飞舍不舍得孙儿,决定权在他的手上。

金簪轻出口气,上盘入局皆是子,可用或不可用便在这些牵牵绕绕中。

【轩辕祖地、藏龙山一行,教给孤得正是此番道理。大周轩辕氏真正的强大乃是轩辕氏在成长当中本身所学的本事。

这些本领的来处就积攒在守藏阁,乃至一片忠心的臣子手上。如今,孤祈愿先祖庇佑,希望这些武器和战西戎的方法都能奏效,再保大周几年吧。】

凌飞自是明白金簪的用意,向他行礼后拿了手稿离去。

金簪看向他留下的多宝盒,取来后摸索在机巧之处,并未打开。她记得那个孩子不过六岁有余,却要背负这些,也是不易呢。

她将多宝盒递给南叶道:“摆在多宝架上吧。”

“是。”南叶接过后就去归置。

她不明白金簪为什么不打开这个盒子,说不定那个未曾谋面的灵巧少年又遇到麻烦求殿下解决,还能博得殿下一笑呢。

**

凌飞回府前,季飞扬拿着他爹给的竹梢点在双腿打颤的凌云小腿上,狞笑道:“站稳了,别打颤。”

凌云磨牙,呼呼道:“怎么可能不打颤?”

“嘿,你哥我自出生下地就以这个姿势喝水、吃饭、瞌睡、拉屎,就不打颤。”季飞扬得意道。

“人吃五谷轮回,你一个姿势干完全部也是厉害。”凌云磕巴道,见着一旁的水漏满后倾斜,听着哗啦啦的水声,一屁股坐到地上,“到时间了。”

季飞扬笑了几声,陪他蹲坐在地。他望着漂浮的闲云,畅想道:“你说那……”

“什么?”凌云假装不明白。

“宫里那个……见到我的情书会怎么样?”季飞扬的多情眸滴溜溜地转着,弯起好看的唇角,发出嘻嘻笑声。

凌云暗暗翻个白眼,全是因为西教坊一行受制于人,才不得不将那份肉麻兮兮的情书塞入多宝盒。

“不知道。”

“啧,不知道凌爷爷回来没,我得去前堂看着。说不定他将对方的回信给带来了。”季飞扬说着就要跑,被凌云一把扯住了腰带。

“作甚?你不休息么。”

“你背我一起去。”凌云执意道,“我也想知道风华镇的信息。”

季飞扬无法,将他背在身上往前堂走去。

凌云哼哼唧唧的舒坦了,就道:“你怎么会喜欢她呢?人家那身份怎么可能给你回信,她也不知道你是谁。”

“不懂了吧。少女心事深如海,若她知道宫外有个痴情人想与她一见,说不定会想方设法出宫来见我呢。对了,我让你制作的飞虎爪制成了吗?”

“图纸成了,以精钢丝缠绳,刀枪不断。不过,老虎爪还得精冶,要专们的铁匠人。

柳观巷尽头那家的手艺不错,你将图纸带去那边打吧。

那老板姓甲,单名一个‘子’,自诩一身的力气没处使就爱打铁。”凌云想起那店里的打铁少年,露了笑意。

“甲子?好怪的名字。”季飞扬走着走着就加快脚步,也不去外堂,直接往门外凌云的院子走去。

“他说,他祖父希望他处处拔得头筹,然他祖母希望他处处做小孙子,就取了这么个两相兼顾的名字,大概是想要他长命百岁。”凌云将听来的话转给他,又道,“你想拿图纸去柳观巷?”

“对。有了这个飞虎爪,别说出入府院,就是金宫深庭,小爷都敢去闯一下见佳人。”季飞扬得意地笑道。

两人取了图纸就马不停蹄赶往柳观巷的“路人甲打铁铺”。

然而,铺子里的炉火燃着,却不见店里的师父和老板铁匠。季飞扬问了旁边的大婶。

大婶瞧他模样好,笑道:“好像是被家人找回去了,说是有急事。唉,这年头除了那吃人的西戎人打到城门外,别得都不叫事。你们改日再来吧。”

季飞扬和凌云面面相觑,谢过大婶。季飞扬感叹运气不好,就见凌云入了铺子,跟进道:“人老板都不在,你做什么?”

凌云取过架上的铁团,看着炉下的大堆柴禾,不解道:“说不定一会就回来了。炉火未熄,东西未收,这铁锅里还有铁水。”

“嘿,还真是呀。”季飞扬瞧着这里阵势齐全,灵机一动就开始剥下外袍,缠绑在腰间。

他取来厚厚的棉手套,将铁水浇灌在铸模后准备打铁。

凌云一脸白痴地看着他,将随身带来的几套模具取出,指挥道:“那边是凝模的沙子,你等我下。”

他将木模灌满沙子,再制作出老虎爪的沙模。

季飞扬哈哈笑道:“不愧是你凌云。木匠、铁匠,都是匠人啊。”

两人旁若无人般铸模等冷却,那边凌飞回府遍寻不见人,急得都要动火了。

晚间,华灯初上。

这铁匠铺还传出叮叮当当地响声。

一个高壮少年快跑进铺子,看着在忙碌的两人,撸起袖子道:“我回来了,打什么?这是……老虎爪子呀?我来吧。”

凌云朝满头大汗的季飞扬道:“他就是老板,甲子。”

季飞扬哈笑了声,一把箍住楚甲子结实健硕的肩头,玩笑道:“兄弟,你这肌肉练了多久?我自诩俊美,比起你,好似还差了点。”

“嘿,打铁打出来的。我一把子力气不能上阵杀敌,便要找地方使,就开了这铺子跟前老板学打铁。后来,老板回乡下,我就将铺子盘过来自己打。”楚甲子一锤子一锤子敲下去,声音好听且有力。

他的锤子像是有生命力,每一下都让手中的精铁按想法偏走一些。

季飞扬瞧着他的模样,摸索下巴道:“你……不会是楚家那位吧?”

楚甲子打铁的动作一顿,继续一停不停地敲着。良久后,他道:“若你们累了,明早来铺子里自己取成品,不收钱。”

“够意思啊。不过,我听你这意思,明天你不在啊?”季飞扬也不急着走了,瞧了眼一旁打瞌睡的凌云,朝楚甲子道,“你请我打铁,我请你喝酒,怎样?哥和西教坊的春雪美人是朋友,咱们去那喝。”

楚甲子没立马应,与内心一直以来的教养斗争了一会。

他一抿唇,咬牙道:“那你等着我。”

“好嘞,爽快。”季飞扬走去捞起凌云,朝一旁忙碌的甲子道,“带着这个拖油瓶不方便,我先将他送回去,你在这里等我。”

“好。”楚甲子应道。待人走后,他又喃喃道:“若是出去就是死,不妨先痛快一番。”

“咚咚咚……”的敲击声接连响起。

晚间,季飞扬怕殷罗唠叨,将凌云放进了他的卧室,又同一句话来不及说的掬梅交代句后跃墙跑走了。

凌飞赶来时只见凌云累得睡着了,叹了口气后道:“掬梅,备一点吃食过来。我将他唤醒。”

掬梅不解,觉得还是让小少爷睡着合适。但她还是依了凌飞的吩咐去做事。

这厢凌云半梦半醒间瞧见一堆漂亮的字在眼前飞,直到那些奇怪的线条组成一把极其眼熟的凤弩。

他稀里糊涂地喃喃道:“轩辕姬时期的凤凰连弩,克狼兽大军的利器。”他猛地清醒过来,一把夺过凌飞手里的图纸,爬跑至矮几的灯火下细细观摩,“祖父,怎么没有细稿?”

“如你那般的细稿没有,但是有粗稿。”凌飞将桌上一叠手稿推给凌云,看着专注的孙儿,幽幽道,“可能赶制出来?它们很重要。”

凌云没过脑的点头,随即反应过来,诧异地看向一脸严肃的凌飞。他嗅了下鼻子,朝捧盘盏的掬梅露出大大的笑容:“多谢梅姨,好饿啊。”

凌飞无法,干什么也得等人吃饱饭吧。他就看着孙儿用膳,边将目的说出来。

**

这厢,楚甲子给季飞扬将精钢丝箍在老虎爪上,甩着成品发出呼呼风声。他玩笑道:“这可是偷袭暗访的好东西。兄弟做这个打算干什么去?”

“嘿。”季飞扬取回成品,用布包好后别在后腰。他一把拉住汗淋淋的楚甲子出了铁铺,笑嘻嘻道:“边走边说。”

片刻后,春雪就给这两个少年安排雅间,唤个刚出台的姑娘给两人唱曲。

随后,她就去忙碌了。

楚甲子听季飞扬一路的初恋经历,半响后无语道:“因为那笔字,你就当她是梦里情人?”

“你不懂。风华二字就像是这老虎爪,一下子勾住我的心眼。我就想进去见一见她。楚兄,今夜这玩意制成了,咱们一起去?”季飞扬兴致勃勃道。

楚甲子本觉得此事荒唐。可是,他想起白日那封血字诏书,几杯黄汤下肚,热血上头。

他也想进去问一问那个太女:我楚家忠君爱国,祖父战死边关不得一个好字,还被人说成老不中用、贪生怕死……凭什么?如今又用一封血诏逼人出征,害我祖母要上吊自尽,以全忠心。

“好。我陪你去,我也想见见这天底下最狠心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哎……不对啊。她怎么就狠心了?”季飞扬诧异了。

楚甲子就将白日沈长清带诏和宫侍来宣旨的事说了,又反问季飞扬:“你说我楚家世代忠良,我父亲、伯伯、叔叔先后战死寒雪关,祖上立志收复丢失的山河,可如今如何?数月前,祖父战死,市井说我楚家无用。我想偷偷去寻祖父,去入伍……可是祖母……但是,今日她轩辕金簪一封血诏,生生将我祖母逼得投缳,要自尽了。你说她是不是这天下最狠毒的女人?”

季飞扬脑袋一突,与他争辩起来。弹曲的姑娘怕两个郎君闹起来,就进来劝酒。

两个气盛的少年一下子将三壶酒穿肠入肚,季飞扬和楚甲子还要争辩,随后不知谁起了头,一句:“那就当面去问问她呀。”

两个争得面红耳赤的少年醒悟过来,直接破窗而去。他们勾肩搭背、跌跌撞撞地上了街。

春雪听说雅间的事后还观望了街面,朝担忧的姑娘道:“没事。这般年纪的男孩都是冲动的,没醉死在你们的身上,那也是躺在路边了事,自有人管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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