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这几天加班加点的工作，以及程宋无微不至的照顾，梁清越在12号傍晚结束所有戏份正式杀青，两个人连夜赶飞机回黎城。

好不容易过了几天没人搭理的舒坦日子，谁知道临到最后一天，还得来个头尾呼应。拍完杀青照片的梁清越去换自己的衣服，急速卸妆的时候，原本早就收工的扬东临居然还没走。

梁清越余光瞥见他进化妆间，原本在心里祈祷这人不是找自己的，奈何旁边的男演员很快收拾好走了，路过门口的时候还和扬东临打了个招呼，愿望彻底落空，只好叹了一息。

扬东临果断带上化妆间的门，朝他走了过来，娃娃脸上都是甜甜的微笑，语气依旧亲热：“清越，杀青快乐。”

梁清越淡淡一笑：“谢谢，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扬东临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透过化妆镜去看他，笑眯眯的：“程宋其实根本就不是你的助理，是男朋友吧？上次他好像自己也承认了？”

梁清越眉梢微扬，“是吗？上次是什么时候，说你武戏好的那次？”

扬东临脸色微变，很快露出个笑容：“不愧是夫夫，说话都是一样没礼貌。”

“礼貌是留给有教养的人，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不敢惹你，才由着你这么烦我吧？”梁清越很快拆完发饰和头套，随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语气依旧温润有礼：“你在剧组作威作福那么久，你猜我有没有在自拍的时候录到什么不该录的素材？哎，说不定转手卖给营销号们，也能挣不少钱呢？应该比跟你拍戏划算多了？”

“……你？！梁清越，同一个剧组，你这么没职业操守？真不怕以后在这个行业混不下去是不是？”扬东临瞪了他一眼，一时间拿不准梁清越是不是认真的。

梁清越手指随意地在木桌面上叩了叩，笑着站了起来：“就你也好意思跟我讲职业操守？每次网上有你的爆料，证人总是源源不断冒出来的，这几年结怨不少吧？你在这威胁我，还不如趁早去找个机构培训一下自己的素质，免得挨骂还连累祖上。”

他说话的语气淡得还带着点笑意，那双狭长的眼睛却漫着冷意：“或者你去试试看，是爆料我跟男人谈恋爱有看头，还是你从新人欺负到工作人员，还在片场抢编剧老师饭碗有看头？”

理论上来说梁清越作为一个没背景的圈内人是不会干出这种有违职业道德的事，但他们两个人的公司本来就是死对头，找点人干这种事也不是不行。多公关再冷处理很快就过去了，伤不了根本，圈子里这种事多了去了，但是恶心人的效果还是奇佳的。

扬东临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有点不可思议：“你，你真以为我不敢！”

门口有人敲门，梁清越随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轻缓：“试试看呗，反正我这点名气，从头再来也损失不大。倒是你啊，捧你的那个叔虽然有钱，但好像也有家室来着？也是我多嘴了，这事你应该比我清楚多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祝你新年新气象，演技能早日跟上你的资源。”

梁清越说完施施然转身走了，留下扬东临难以置信地看着镜子里他离开的背影，还伸手揽住进来的程宋的脖子带着他出去，语气还有几分格外自然的撒娇：“走了走了，终于下班了，累死我了。”

程宋回头看了他一眼：“怎么又来了，是不是又欺负你了！不然真的找个麻袋……？”

梁清越笑了一声，拉着他出去了，还留下一句：“算了吧，还得进局子，咱们赶时间，来不及啦~”

扬东临：“？？？”他听到了什么！这两个人就是小流氓出身吧？！！！原来这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写实？

那边梁清越拉着程宋走远了，忍不住闷头笑了起来：“哈哈哈！他原来能做出那么多微表情啊，我还以为只会夸张呢。”

程宋有点不解，“你跟他说什么了，他脸色那么差？”

“哎，就是说了两句你前两天跟我说的八卦，吓得他……”梁清越笑眯眯的，连着加班的疲惫都一扫而空，虽然这种行为没素质，但确实挺爽的。

程宋语气随意：“哦，那不只是八卦，他金主我认识，他比人儿子也大不了几岁，这事都在我们圈子传很久了。”

梁清越顿时伸手去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问：“啊？这竟然不是八卦吗？我以为你冲浪看到的，才跟我分享的。”

“网上的八卦说得不全，也不敢说那么多。”程宋拿开他的手攥在手心，语气平淡，以为他感兴趣，说：“我之前随机抓取信息的时候，意外黑过他们开房的摄像头，你要搞他吗？我可以帮你传出去，没人能追踪到。”

“你认真的？这样不违法吗？”梁清越很意外，他一直知道程宋智商高脑子好用，但也不知道这人这么嚣张狂妄，什么八卦豪门秘辛都能找出来。

程宋想了想，正色道：“我只是路过看了一眼，又没干什么，能抓到我痕迹再说吧。网络信息时代，谁也说不好被多少专业人士监控过，只能算他倒霉。”他很久以前还被官方联系试图招安，但实在没有那个工作兴致，已经在网上销声匿迹了很久，最近这个技能都用来看八卦了。

梁清越对于这个倒没什么兴趣，贴心道：“算了吧，人混到现在也不容易，都是辛勤劳作出来的。以后应该也不会见了，这个剧的宣传都不一定要我跑。”

程宋无所谓，梁清越不愿意他也不会做这种事，毕竟确实有违他的职业道德，只说：“那你有需要跟我说，虽然我是没钱买水军干营销，但是没有我不进去的地方，证据比他们玩舆论的可靠谱多了。”

“你还挺多才多艺的，这算是家里给培养的技能？”梁清越笑着问他，对于他这个黑客技术很佩服，“真没吹牛啊？”

程宋哼了一声，“什么培养……我自学的，可能比较有天分？我大学本来想读计算机类的专业，没想到一开学就被迫转专业了。”

梁清越沉默了一下，拍拍他的手，安慰说：“没关系，你可以继续玩啊，不过还是希望你遵纪守法，别让哥哥去捞你。”

程宋反应了一下才听懂他说的什么，顿时气恼地掐了下他的腰，“喂，我没恶意攻击过任何网站，捞什么捞！哥你能不能盼我点好啊。”

梁清越笑着拉着他走，“好了，开个玩笑，别生气了嘛。明天就带你去吃我们那边的特色美食，说不定你就爱上辣椒了呢。”

“……听上去不像是诚心带我玩，哼，我只是不爱吃，不是吃不了。”程宋哼哼唧唧，拒不承认自己吃辣能力不行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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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黎城的机场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依旧是周尧和林亚楠开车来接的，听说他这次还捎带了自己男朋友回来，两个人半夜开车过来还很兴奋，精神特别好。

梁清越和程宋在飞机上睡了一觉，更是困得不行，和他们两个碰面的时候非常诧异，“你们俩倒时差呢？这么精神。”

林亚楠向来是夜猫子，一直挺到现在没睡依旧精神饱满，等他们两个推着行李箱走近，笑着招手：“这不是为了接你们，半夜不堵车真是太爽了。”

周尧是睡了一觉才醒的，笑着跟程宋打招呼：“这就是……程宋是吧？你好，我叫周尧，是梁清越发小。”

梁清越这才想起来，给程宋介绍了一下，“这俩都是我发下，从小到大的好朋友，这位是……”

他话还没说完，林亚楠已经抬手冲程宋打了个响指：“林亚楠，叫名字就好。”

程宋见他们第一眼，其实有点意外于这两人很有辨识度的漂亮样貌，很快笑着各自跟他们打了招呼，又说：“久仰了，经常听梁哥提起你们。”

“清越也经常提起你，毕竟是初恋哈。”林亚楠笑眯眯的，抛了下车钥匙，转身带路：“先回吧，大明星，待会儿被人拍到又很难收场啊。”

周尧动作自然地接过程宋手里的行李箱，脚步略显仓促地跟上她，“哎不是，他俩都戴了口罩帽子，不会被认出来吧？”

程宋有点尴尬地看了眼自己的箱子，梁清越伸手搭着他肩膀拖着人往前走，“没事，箱子又不重，我以前接他们的时候也这样，走了，回去睡觉了。”

这次是周尧开的车，他睡了一觉醒自觉精神比较好，拒绝让林亚楠开车，后者只好坐在副驾上跟他聊天，怕这作息太健康的人半夜开车打会瞌睡，梁清越和程宋一齐后排落座。

梁清越这两天累惨了跟打了霜的茄子似的，车里的暖气热的很快，他几乎是一上车就睁不开眼睛。程宋比梁清越稍微好点，抱着手臂让他靠在自己肩上睡觉，他时不时睁眼看看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

周尧虽然跟他打招呼打得自然，但想到这是梁清越男朋友，又有点不知道该怎么相处比较好，他开车很专心，回答林亚楠的问题有些反应迟钝。

林亚楠对于程宋似乎很有兴趣，在后视镜里和他对视了几眼，果断转过头去找他说话：“哎，你长得真好看啊，真的只有19岁？”

程宋不方便点头，只是“嗯”了一声，小声说：“怎么这么问，不像吗？”

林亚楠笑眯眯的：“你要这么问的话，就只能说——很难想象这个帅哥只有十几岁，你不笑的时候，看着跟清越差不多年纪。”

“本来也没有差很多。”程宋说的认真，很快蹙了下眉，梁清越在下面掐了下他的后腰，他下意识伸手去按住那只手。

梁清越困得不愿动弹，任由他按着手，换了个躺着的姿势，睡得很安稳。

林亚楠对面他们的互动视若无睹，始终的笑眯眯的：“我懂我懂，年下弟弟都是酱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