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温钰的笑容格外纯良,他笑着朝祁则言走过来,祁则言愣了一下,坐直了身体看向他。
他有点纳闷,这人没喊没叫,也没被孟星鹤逮着,就这样平安无事,大摇大摆地走出来了?
他都准备在这守夜,等着锁文了。
孟星鹤是突然良心发现了?突发肾衰竭了?还是被温钰下了什么药睡死过去了?
温钰怎么这么自信,孟星鹤今晚不会对他做什么。
温钰走到祁则言身前,清了下嗓子,张开手臂示意,“你看,我说的吧,孟星鹤不会对我做什么。”
祁则言冷淡地挑挑眉,往后仰靠在沙发里,姿势随意,“客人在说什么,我无权干涉少爷的事。”
一句话说得冷淡又疏离,看似很有礼貌,翻译过来就是,温钰有没有事,干他屁事!
温钰瞧着他,他知道这人还在闹脾气,于是利索道歉,“抱歉,刚刚误会你了。”
祁则言:“?”
一个小时前完全不相信他的人,为什么会突然跟他道歉?
“我不知道怎么说,我有时候记性不太好,会忘记一些事情,所以......抱歉。”温钰坐了下来,靠在祁则言身边和他说话。
祁则言不动声色地往一旁挪了一下,和他保持距离。
祖宗,你又要干什么?
忘记一些事情,是指什么?难道温钰知道自己每次都会忘记他了?!
祁则言刚往旁边挪了一点点,温钰立马跟上来,和他距离很近,甚至上手挽住了祁则言的胳膊。
“别生气了,好吗?”温钰贴着他的肩膀问。
这人声音很软,手心也很软,气息是温热的,洒在他的颈侧。
祁则言倏地眼睛都瞪圆了,“!!”
这bl文总受,能不能有点边界感?!怎么每次上来不是扯他袖子牵他手,就是直接挽他胳膊!
“你别撒娇!”祁则言说。
“我没撒娇啊......”温钰轻声说,神态温婉可人,声音很温柔,距离他很近,几乎整个身体都要贴上来了。
他的腰肢很细很柔软,祁则言一转头,就见那人一张白嫩漂亮的脸庞,眸底有熠熠的光,嘴唇看起来很软,粉粉的,微微嘟着,还泛着水光......是一张十分引人犯罪的脸。
“你别,别勾引我啊!”
“我......不会上当!”
“你别撒娇!”
“别撒娇......”
......
温钰举着拖把棍戳祁则言屁股的时候,那人斜躺在沙发上睡得正香,一把抓住他的拖把棍不撒手,嘴里反复念叨着,“别勾引我,别撒娇.......”
不知道梦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温钰瞧着他,冷笑一声,“男人,都是些脏东西!”
看着长得挺帅,睡觉都做什么b梦!
“喂!”温钰举起拖把棍,朝他屁股上狠劲一抽。
一棍子把祁则言抽醒了。
那人一脸懵逼地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
温钰没想到他会醒得这么快,连作案工具都没来及藏起来,就这样举在半空中。
二人对视,尴尬逐渐蔓延开来。
各自有各自尴尬的点。
温钰抽人家屁股被抓包!
祁则言更过分一点,做人家春梦被抓包!虽然还没到春梦那个地步,但总之纯洁不了多少。
真是糟糕透了,他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都怪温钰今天不跟他走!
他刚刚应该说梦话了,说的什么不记得了,但愿没有喊出温钰的名字,不然他将成为整个穿书总局的笑话!
“咳......”祁则言咳了两声,坐好了,不顾忌自己的屁股为什么有一点麻麻的。
趁这会儿功夫,温钰赶忙把拖把藏在自己背后。
“那个......”祁则言坐直了,不忘凹一个帅一点的造型,在黑暗中留了个侧脸给温钰,刚醒来,有点沙哑的嗓音轻声说:“找我什么事?”
孟星鹤对你做了什么打算来寻求帮助吗?哼!晚了!
“我看你在沙发上睡,你的房间能不能让给我?”温钰说。
祁则言:“......”
就这事?!
保姆房这么多,随便挑一个睡不得了?!
“前面直走,左手边第二间。”祁则言说。
“好的,谢谢你。”温钰抱着小书包和拖把棍儿,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了。
“那个......”祁则言在他身后说,“把拖把留给我。”
温钰转头看了他一眼,又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哦,给你。”
祁则言接过拖把,愣了一会儿,突然抬眸看向温钰,“你刚是不是拿这个抽我屁股了?”
温钰:“......”
人没醒,记性倒是挺好。
一人一次,抵了。
“......晚安!”温钰溜得特别快,一眨眼的功夫就闪进他的房间了。
祁则言原地坐着,越想越不对,越想越生气,他明明都拒绝了他的帮助,凭什么还能睡他的房间?
还用拖把抽他屁股!现在还麻着呢!
这个小没良心的,还不如梦里的温钰温柔,会道个歉。
祁则言起身回屋,打算把温钰赶出来睡沙发。
他推门进去的时候,温钰刚好把被子盖过脸颊,露出两只眼睛看着他。
“干什么?”温钰眨了下眼睛。
“我想睡了,你出去睡沙发。”祁则言说。
“你这人怎么出尔反尔?”温钰说。
“出尔反尔的是你吧!说好不跟我走,这又跑到我屋里来睡觉!和管家共处一室,没见过你这么没有边界感的客人!”祁则言说。
温钰愣愣地瞧着他,忽然勾了下唇角,“你该不会还在生气吧?”
祁则言:“?”
他有什么好生气的?他一管家!
“你出去睡!”祁则言说。
他没有为总受提供住处的义务,只要这文能放出来,总受睡地板睡大街都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温钰抱着被子不挪窝,祁则言也不惯他,横着就躺上去了,脑袋枕在温钰的肚子上,整个人睡得四仰八叉的。
“你走开!”温钰说。
“这是我的房间!”祁则言说。
“走开!”温钰一把薅住他的头发,另一只手掐住了他的咽喉。
“啊——谋杀!”
两个人隔着被子打架,你扇我一下,我踹你一下。
温钰对准祁则言的屁股,上去就是狠劲一脚,把那人整个儿踹翻到地下,下一秒地上那人飞奔上来,猛地压到他身上。
二人一瞬间贴得很近,祁则言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席卷了温钰,他眯了下眼睛,望着祁则言那张在面前放大的俊脸,甚至能数清这人的睫毛。
一个很适合接吻的距离,却没有任何暧昧在他们之间充斥。
祁则言那张漂亮的俊脸挤到他眼前,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
“滚!去!睡!沙!发!”
这下温钰一百万个确定,这人绝对不是书中的人。
书中应该没有这么性.无能的直男。
“滚下去!”温钰抬腿踹了他一脚,将人掀翻到一边去了。
此时两个人都横着躺在床上。
床挺大的,如果横着睡也可以楚河汉界,互不干扰。
“就这样睡吧,我要困死了......”温钰翻了个身,扯了一下被子盖在身上。
“我先声明,我不跟你睡啊!”祁则言说。
“我真的不跟你睡啊!”
温钰都快睡着了,身后这人还是相当聒噪!他一转身猛地捂住了这人的嘴巴。
“好,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出去。”温钰说。
非逼他使杀手锏。
“问来听听。”祁则言说。
“我已经问过你很多次了,上次说好的,下次见面告诉我。”温钰凑到他跟前,二人瞳孔之间的距离很近。
“你叫什么名字?”温钰轻声问。
祁则言:“......”
言审—1分!
简直防不胜防啊!早知道就老实地出去睡了。
言多必失,言多必失!他跟温钰争论个什么劲!可是这人为什么连这个都记得?难道他记得他?
温钰仿佛能读懂祁则言震惊的眼神,他笑了一下,“放心,我不记得你。”
“一点也不记得。”
“但我们一定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对吗?”温钰看着他的眼睛问。
祁则言:“.......”
言审—1分!—1分!
祁则言再也没有犹豫,起身就出去了,却在下床时被温钰拉住了手。
“别走,陪我睡。”温钰说。
祁则言:“.......”
你要不听听看你在说什么?
刚刚赶他出去的人是谁?
到底是谁在出尔反尔?一会儿一个样!
“没可能!”祁则言捂住了自己的身体,“正经工作,不卖身!”
温钰笑了一下,“给我一只手就可以了!”
不可以,不可以!一只手就已经很严重了!非常严重!要诛九分的呀!
“陪我睡一会儿,我告诉你我记得你多少。”温钰说。
祁则言看着他没再说话,也没再逃走。
“太困了......”温钰蜷缩在他身旁,捧着祁则言一只手枕在脸下,那股好闻的味道简直像十级催眠药。
温钰常年失眠,在校失眠,在家失眠,跟孟星鹤在一起也睡不着,可他最近好像找到了能让他睡着的东西,准确说是......能让他睡着的人。
他怎么能放过呢,他记在了小本本里。
有个人,总是会突然出现,突然消失,一次次从攻的手里带走他,解救他于水火。
他身上的花香很好闻,很好睡,就是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现在能说了吗?你知道我多少,从何得知?”祁则言问。
“嗯,不记得,一点也不记得......但是......”
“但是?”祁则言问。
温钰停了好大一会儿,才续上自己的话,“我看到了......在本子里。”
“本子在哪里?”祁则言问。
“在......嗯......包......”
温钰秒速入睡,嘴唇贴在祁则言的手心里,痒痒的,鼻尖顶在祁则言的指腹上,呼吸清浅,温热的气息环绕在指尖。
因为困意打的哈欠,有一滴泪顺着眼角落下来,淌在祁则言的食指上,一直往下落进指缝,从温热到冰凉。
祁则言另一只手托着腮趴在他跟前,眼神温柔地看着温钰。
下一秒无声狂叫:你睡舒服了,我怎么办?!
睡还是不睡,睡了又要扣分!
打屎你!小b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