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前祁则言和何清凯都跟着紧张起来。
这群狗崽子不会放什么十.八.禁的东西在里面吧!虽然在这本书里出现任何bt东西都不为过。
不过还好,他们放的东西很正常,正常到有点......普通。
从帽子里掉下来了一包......香包。
祁则言舒了一口气。
不就是香包吗,这有什么?就是这香包有点大,像脸一样大。
温钰把它捧起来,放在面前闻了一下。
忽然间熟悉的味道沁入心脾。
淡淡的清香萦绕在鼻息,很像某人指节的味道,这一刻,温钰似乎能回忆起那份触感。
那人温暖的手心,骨节分明的手指,食指轻刮他的鼻尖,拇指轻拨他的泪水,抬手将他额前的发揉乱。
“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希望你幸福的人。”
“交什么?”
“交五险一金。”
“我是说上面那几个问题!”
“正经工作,不卖身啊,这是另外的价钱。”
“给我一只手,一只手就好。”
“我会对你负责的。”
.......
温钰晃了一下脑袋,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那个人!那个管家!那个外卖员!
“你在吗?!”回忆涌上心头的一刹,温钰冲上前将帐篷门掀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异常温馨的小窝,却空无一人。
很快下一秒他就忘记了,什么也记不起来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进来。
祁则言看清楚那个香包上的花名,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清凯,去我桌上看一下我的花,立刻马上。”祁则言面无表情道。
“不用看了,言审,昨天就被他们揪秃了。”何清凯努力压制上扬的嘴角。
“你他妈怎么不告诉我?!”祁则言难以置信地转头。
电话打过去,那边传来此起彼伏的笑声。
“祁哥别生气,我们只揪了几片花瓣,还会再长的。”
“这就是你们让温钰进帐篷的方法?”
“你就说他进没进去吧?”
祁则言:“......”
“丁炀,你等着,明天我非弄死你不可!”祁则言放了句狠话,把电话挂掉了。
丁炀:“?”
丁炀:“不是,哥,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啊,你不能只弄死我啊!”
丁炀:“哥?祁哥??!!”
几个人幸灾乐祸地笑翻了天,纷纷拍着丁炀的肩膀,“放心炀炀,万一以后钰钰成我们真嫂子了,祁哥感谢你都来不及!”
“我去你的!现在祁哥要削我,我怎么办?”丁炀说。
—
“送礼物,会不会被扣分?”何清凯盯着屏幕,问了一句。
祁则言一愣,哼笑了一声,“你问我?又不是我送的。”
“可是只有你一个人有分扣。”何清凯说。
祁则言转头看他,何清凯对上他的目光,二人对视片刻。
丁炀死定了......
祁则言转回去,“也少不了你的份。”
何清凯指指自己,“不是,我?我怎......”
“知情不报。”祁则言说。
何清凯:“.......”
但实际上祁则言知道不会被扣分。
必要的物资供给,如果不帮温钰准备这些,他会在野外冻死,兔耳朵和香包是为了吸引他进去,非常时期非常手段,祁则言总有理由说服闫老头。
他坐下来,对着屏幕看了一会儿,转头看向何清凯,“你还在这干嘛?”
“陪你啊?”
“我要你陪?”
“万一你穿书了,外面不得有人?”
“应该不会,这一章快过去了。”
“离沨是按套路出牌的人?你忘了,他肯定也意识觉醒了,他一登场根本不把孟星鹤放在眼里,直接跟你叫嚣。”
祁则言轻哼了一声,“有我在,他不会得手的。”
“说不定他就来个出其不意呢!”
—
淡黄色的毛绒帽子戴在脑袋上,兔耳朵耷拉着,温钰将厚外套裹在身上,缩在帐篷的小窝里,显得整个人软软糯糯的。
他将这些凭空出现的补给物资有条理地规整好,铺好防潮垫和毯子,整个人塞在被子里,暖和极了。
暖和了一会儿他才想起来,面前的大包里还有一碗面。
他突然想起今天晚上还没吃饭,他可以吃吗?
这些东西是谁的?是给他的吗?是谁给他的......
温钰将那碗面拿出来,撑好小桌板放上去,对着空气问了一句,“我可以吃吗?”
世界之外,空荡昏暗的审核室内只剩下祁则言一个人,何清凯被他轰走了。
值夜班有点困,祁则言将屏幕缩小,垂眸瞄着那些字里行间,托着下巴打盹,看到温钰在说话,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他。
“可以吃,祖宗。”
“快吃吧,吃完睡觉。”
“真的可以吃吗?”温钰不死心,又问了一句。
“是真的,可以吃......”祁则言懒懒地回答,“上次不是说了请你吃一整碗面吗?”
“这次管饱,不够还有。”
“真的吗?”温钰再次问。
祁则言看着这句,没再说话。
他不明白,温钰对着一团空气有什么好问的,难不成真有人回答他吗?
他说的话温钰又听不到。
“你是活的吗?”温钰又对着空气问。
“是活的。”祁则言说。
“那你......给我一点回应好不好?”温钰说。
祁则言坐起来,盯着屏幕愣了会儿神,看来他今天不理温钰,温钰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祁则言想了想,指尖轻动,温钰帐篷里悬挂着的小灯忽地闪了一下。
小灯闪烁的瞬间,温钰眼睛一下就亮了,他激动得心跳一百八十迈,猛地向上一跳,膝盖磕在桌板上,“嘭”的一声!
“嗷——”他痛得直皱眉头,抱着膝盖向一边歪倒下去,倒下去的瞬间不忘扶着他的面,没把饭撒出来一点。
“噗......”祁则言没忍住笑出来,“笨蛋。”
笑的时候没收住手,不小心又碰了两下,帐篷里的小灯又闪了两下。
温钰一边笑,一边捂着膝盖冲那小灯喊,“你是不是嘲笑我呢?”
祁则言不笑了,收回手,小灯不闪了。
温钰掰开一次性筷子,闷头吃面,一边吃饭一边和祁则言聊天,虽然大多数情况祁则言是不理他的。
“你是谁?是来帮我的吗?”温钰问。
小灯没有回应。
“是的话闪一下,不是的话闪两下。”温钰说。
祁则言无奈,碰了一下。
温钰那边闪了一下。
“yes!”温钰开心得差点跳起来,一边吃面,一边将那兔耳朵摇得像在荡秋千。
祁则言在这边掩面忍笑,“傻子一样,笨蛋!”
“你叫什么名字?”温钰问。
祁则言:“......”
温钰等了一会儿,面前的小灯没有反应。
“不能说吗?”温钰又问。
“嗯......”祁则言应了一声,“不能说。”
虽然不能说,但每次锁文的时候审核员的姓名都会在面板上露出来。
“你的名字......有几个字?”温钰想了想,换了个说法,“几个字你就闪几下,好不好?”
祁则言犹豫了一下,抬起的指尖上上下下,最终还是放了下去。
他托着下巴看着屏幕,无奈地笑了笑。
又聊多了。
每次他一和温钰聊天,就会触碰到规则底线,这人问的问题虽然很正常,却一针见血,都是他无法回答的。
温钰盯着小灯等了一会儿,眼神暗了暗,有些落寞地垂下头,“幽灵先生,不想陪我说话了吗?”
祁则言轻笑了一下,正对着屏幕眨了眨眼睛,“幽灵先生,一直在呢。”
“快睡觉吧,祖宗,我真的要困成幽灵了......”祁则言脑袋垂下去,昏昏欲睡。
“好吧.......”温钰盯着那盏小灯,抬手用指尖碰了碰它,“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会帮助我的幽灵先生,虽然你不告诉我你是谁,但是我想告诉你我是谁。”
“正式介绍一下,你好,我是温钰。”
温钰像个二傻子一样,窝在帐篷里,对着一盏接触不良的小灯做自我介绍,若是被旁人看见,怕不是以为他疯了!
但是没有别人看见,只有祁则言看见了。
而且他居然鬼使神差地觉得,这样活力充沛,又喜欢干傻事的温钰有点可爱。
就有一点点。
于是他在这句话上抚了抚,仿佛现场摸他的脑袋一样,轻声微笑,说了一句,“你好,温钰,我是祁则言。”
“你可能永远都听不到这句话,但是,很高兴认识你。”
—
温钰吃完饭就窝在被褥里睡觉了,灯的亮度被祁则言调低了许多。
调到几乎全黑的时候,温钰说:“停,再亮一点,太黑了,我有点害怕。”
过了一会儿,小灯真就自己亮了起来。
温钰轻笑了一声,“好了,不用看着我,我没事,你去睡觉吧。”
当然这一句是没有人回复的。
临睡前他轻声嘟囔了一声,“真不告诉我吗?小气......”
半睡半醒中,他好像感觉到身后的小灯闪了几下,温钰在被褥里用指尖轻轻敲打,没有人发现。
一、二、三......一共三下。
这人的名字是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