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下了几场暴雨,村庄地势略低泥水顺着山沟沟直往下流,让余占鳌他们也恍然顿悟了这地儿荒凉的原因。
虽然没有涨洪,但砂石和泥土还是被水冲到了一块儿堵在村子口一大坨,走两步鞋都得陷进去。
大家伙儿各个都有事干,也就余占鳌和三儿有空充当这次的义务劳动兵,一大早就各自拿着个铲子到村口移泥巴,顺便还得整点大石块给铺上,让人好踩踏。
两人噗嗤噗嗤忙活了大半天,就算这风吹的凌冽,但还是留了点热汗,毕竟人少活多这也算是个大工程。
“休息会儿吧,喝点茶。”
九儿和张俊杰一个端着茶壶一个端着茶碗远远的走过来。
干活的两人一人端着大碗,咕噜咕噜就是大半壶。三儿喝足后用手背擦了擦嘴,九儿一脸柔情的给他抹了抹额头上的小汗珠,那甜蜜劲儿让边上的瞅着的余占鳌直羡慕。
他转过脑袋满脸期待的看着张俊杰傻笑,张俊杰动了动眉头反应过来,却还是站在原地眨巴着那双乌黑的眼睛装傻充愣。
余占鳌的笑脸逐渐消失,他走到张俊杰面前,准备上手却发现上边儿全是泥,于是脑子一转,用手肘一把搂住张俊杰的腰,拿下巴的胡渣在他脸上直剐蹭,以示惩罚。弄得张俊杰又痒又不好意思,憋的脸蛋通红。
站那的新婚夫妇更是被闪瞎了眼,正准备调侃两句,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砰的一声响,几人伸着个脖子张望了一番,才发现不远处的峭壁下躺着个人。
余占鳌把铲子一扔赶紧跨步过去,其余人则跟在他后头。
是个男的,穿得朴素脸色蜡黄,好在摔下来的地方不高,人没啥要紧的,只是疼得慌。
“你谁啊?咋上这来的?”
见那人挣扎的想要起来,余占鳌干脆撒手不管,一脸警惕。
“我。”男人喘了气:“我是来找余大当家的。”
几人对视一眼,内心充满疑惑。
“我就是。”
余占鳌刚搭腔,那人就噗通一声跪下,拽着余占鳌的裤脚死不放手。
“你干嘛?!老子裤子都要被你扯掉了!”
“余大当家!您一定得救救我们啊!您要是不救我们,我们这些老百姓可都完了呀!”
那人就像没听见一样,接着哀求。余占鳌顿时有点不知所措,提着裤子满脸无奈。
“你先送开我裤子,有啥事儿你就说,我能帮绝对帮!”
得到了实锤,余占鳌的屁股蛋子才得了救,也不至于再要暴露在这冷风之中。男人坐在点上掩面擦了擦眼泪。
“打从上个月开始,小鬼子就打着招工的噱头,把咱们村的好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儿花了大价钱请了去,可是谁知道才没半个月啊,那些娃的尸体全在大坝林子的乱葬岗里找到,而且各个都烂得见骨见肉的。”
男人吸吸鼻子颤颤巍巍的想要爬起来,张俊杰连忙帮着服了一把,那人点头感谢又接着说道:“后来大伙儿都不上当了,也都不愿意去,结果那些小鬼子又给我们安上个包庇罪犯的帽子,把我们村里年轻点的男人女人都给抓了去,没一个能活着回来的,就在几天前,他们竟然连小孩子都不放过!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军统的人根本就不管我们穷人的死活,所以只能来麻烦你们,再这样下去,咱们村的人都得死光了去!”
所有人都拧着个眉头听他把话讲完,这心里也忒不是滋味,余占鳌轻叹了口气,事情来龙去脉都已知晓,至于人是怎么找来的也懒得再去问了。
张俊杰把那人从地上拉起来,与余占鳌对视交流了一眼,就带着他离开了。
余占鳌站在原地思考了一番,对三儿使了个颜色,三儿立马点头,就朝着村子的反方向走去。
……
等三儿办完事回来,余占鳌和陆子辰几人已经蹙眉讨论了好一阵了,只有白群一直沉默不语,靠着墙擦拭手里的飞镖。
“大哥。”三儿进门迟疑开口:“大坝林子的乱葬岗确实多了很多新尸体,大的小的都有,看来那人没骗咱们。”
见余占鳌没有搭腔,三儿又接着汇报:“还有,我也去城里打听了一下,姓渡边的小鬼子过几天要办个什么舞会,听说是为要塞那个生化专家庆祝实验成功。”
余占鳌拇指和食指来回摩挲,沉默了几秒抬头看向陆子辰和张俊杰。
“你们觉得呢?”
“擒贼先擒王,这个专家必须死。”
张俊杰没有说话,只是同意点头。陆子辰斟酌了一番再次说道:“我们可以借着这次舞会,刺杀。”
“至于行头什么的。”陆子辰转头忘向存在感极底的白群。
白群感应到视线抬脸懵了两秒,而后瞬间反应过来:“交给我吧。”
陆子辰满意勾唇,眉眼温和。回头见余占鳌他们一脸疑问,便又赶紧出声解释。
“他从小接受的是西式教育,所以可能对这些比较懂。”
张俊杰点了点头,看向三儿道:“这次行动你就留下来吧,多陪陪九儿,你们也才刚结婚,别让他在家为你提心吊胆,我们四个人去也足够了。”
余占鳌也搭腔附和,三儿自己想想也觉得有理,所以没再推辞,只是嘱咐了大家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