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联邦第十三军团。
天狼星军事基地。
“来,抽签。”
“抽到的人下周的慈善机甲大赛负责站岗,其他人看比赛。当然,要是有人不感兴趣,自告奋勇值班,造福大家,那就再好不过了。”
休息室的士兵们哄笑起来。
怎么可能会有士兵想要错过观看机甲比赛啊?他们永远爱看大铁人打架!
而且,下星期是他们头儿克里琴斯出战。
大家都打算去加油助威。
克里琴斯是久负盛名的神童,自十三岁时就名声鹊起,在燕雪山横空出世之前,他就是新世代狙击师士的标杆。
学院派中的学院派。
超新星里的超新星。
能拥有一位狙击师士坐阵的军事基地都不多,当年不少人是特地走关系要来这里的,正是因为仰慕克里琴斯的名声。
后来,更有帝都军事大学近十年来成绩最优异的近战机甲师士炽树的加入,更是让天狼星军事基地的所有人认定——这下他们一定会一跃成为所有军事基地里的No.1了!
当时大伙也不是不知道克里琴斯跟炽树的精神力契合度低,只堪堪过了合格线,但是总乐观地想,来日方长吗?多打几仗磨合磨合就好了。
谁能想这一磨合就到了大战结束。
这叫什么?
这就叫强扭的瓜不甜。
克里琴斯上将跟炽树上将仍然不对付。
联邦的四大近远战师士搭档中,只有他俩是被强行拉cp的,其他的两对,一对是夫妻,一对是双胞胎兄妹。
主要这两人单兵战斗力太强,放着不用未免太可惜。
即使不对付,组合在一起,还是比单人要强多了。即使双方都不乐意,但在战场上还是能够做到面子上的同事关系。
“诶,我听到小道消息说,克里琴斯上将会参加,就是想光明正大把炽树上将揍一顿来着。”
“哈哈哈,这还用小道消息吗?明摆着的吧!”
“你说的也是哦……”
“可炽树上将未必会输吧?”
“谁知道呢?”
八卦的人们嘴上一边说着“别打架别打架老战友了打起来不好吧?”,一个个的表情都很幸灾乐祸,怕是心里都在想“打起来打起来再打得好看点嘿嘿~”。
“特别是啊……你们有没有发现?”
“发现什么?”
“自从发布会回来以后,这两天克里琴斯上将跟炽树上将两个人的气氛更可怕了,天天都剑拔弩张的,好像随时要打起来。”
“他俩不一直那样吗?有什么奇怪的?我都脱敏了啊。”
“不,最近真的不太一样,但我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不一样了。我觉得炽树上将看克里琴斯上将的眼神很不对劲……”
这时,一个冷若冰霜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哪不对劲了?”
交头接耳议论上司的两位军官被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回头一看,对上克里琴斯的臭脸,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不过,就算克里琴斯的脸再臭,大家也鲜少能对他生气起来。
他长得太好看了,雪白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肩上,眼睛则是罕见的紫罗兰色,像是一朵紫色的玫瑰上落了雪。
甚至他还有个不太正经的绰号,被人称作“塞利乌斯的雪玫瑰”,一指他的美貌,二指他的尖锐性格。
克里琴斯的母亲是从他们的敌国叛逃过来的,是所谓的贵族小姐。
他生父不明,母亲在流浪逃难途中剩下他,作为一个早产儿,还得不到良好的照顾,即使联邦在他少年时已特地为他组建了一整个医疗团队,可他长得还是不及别的alpha强壮,体质较弱。
面对这样一个体弱多病、刀子嘴豆腐心的上司,大家都知道要顺着摸毛,他就不会炸毛啦。
于是乖乖地说:“没有,没有,就是觉得炽树上将最近好像想跟您搞好关系,脾气软和不少。”
一提到炽树这个名字,克里琴斯就像是被戳了一下脚底心一样,总有点站不住的烦躁,却没说什么尖酸刻薄的话,只是不置可否地冷哼了一声。
克里琴斯:“没事可以去学点东西,我跟那家伙有什么话好说的?”
没错。
在克里琴斯的口中,炽树往往连个正名都没有,一般都是用“那家伙”“他”“某人”来进行代指,可所有人都知道是在说谁。
某种意义来说,也算是特别了。
话音还没落下,克里琴斯嘴角一僵,他眼角扫到炽树刚刚走进了食堂。
克里琴斯闭上嘴,紧抿嘴唇,飞快地思考了两秒,他转过头,看向另个方向,踏着不知为何变混乱的心跳节拍,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正好跟炽树错开。
绝不待在一个房间里。
炽树有着一头金红色的短发,微鬈,长相硬朗,出身于军人世家的他,已经把军人之魂钉进了自己的骨头里。
同克里琴斯不一样,克里琴斯闲了还是爱跟大家聊天说话的,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性格。
而炽树的性格却和他的名字相反,一点都不热,反而很冷。
按说近战师士的性格一般都比较鲁莽,类似亚瑟上将,就是很典型的“先冲了再说”,而炽树是操作非常细致的类型。
或者说,温柔。
是的,你没看错,是温柔。
在网上,军迷们将他的战斗风格归为“温柔”,被他击落的机甲在回放中总像是被他安抚得温驯,很快就会进入他的战斗节奏,然后不知怎的,主动地乖乖地败于他的光刃之下。
炽树多有礼貌地跟大家打招呼“中午好”,他有条不紊地穿过了人群,从克里琴斯刚才离开的那道门走出去。
一路穿过走廊,拐过三道弯,再上八楼电梯,离开电梯以后再左转,直走,再右转,右转,最后抵达目的地。
机甲服更衣室。
因为不合,他们俩的更衣室都是不同的房间,并且,克里琴斯设了进门限权,他就是刷上将登记证也进不去。
毕竟,他俩都是上将,限权等级相同。
所以,炽树敲了敲门。
说:“是我。”
“滴。”
门锁提示灯由红转绿,解锁了。
炽树一进门就停住脚步。
克里琴斯都没抬眼看他,正在专心致志地脱衣服,已经脱了一半,露出瘦削的肩背,他弯下脖颈,瓷白的肌肤与制服的深蓝色形成鲜明的对照。
不能说柔软。
说是玫瑰怕也是瓷做的玫瑰。
又脆弱又锋利。
炽树想。
克里琴斯干脆利落地把自己剥/光,然后转身走进了浴室,下命令似的说:“这次直接在浴室做准备吧,结束以后可以直接洗澡。”
他连浴室门都没关,敞开着,水把他的脸颊、头发都浇得湿漉漉,头发全部拢到后面,侧头看着他。
晶莹的水珠从他的鼻尖跟下颌滴落下来,清丽而溟濛。
炽树看直了眼。
他有种幻觉,仿佛克里琴斯身上滴落的水珠不是掉在地上,而是像是带着香气,一滴一滴地沁进他的心尖。
灼烫地。
尽管这个实验已经持续了三天,炽树仍然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前几天,克里琴斯忽然跟他说,听别人说,有一种方法或许可以提高他们的机甲驾驶同调率。
他问是什么。
克里琴斯说是做/爱。
炽树不太明白,大为震撼,但还是照做了。
起初他是不大愿意的。
毕竟,克里琴斯是他喜欢多年的人,他更想在两情相悦的情况下才做这种没羞没臊的事。
但,真的忍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