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沈雁白说他有。
不光是以前喜欢，甚至延续到现在，是正在进行时，要加ing。
靳瑜脑海内闪过一个个念头，快的甚至抓不住头绪。
明明没有喝酒，此时大脑却一片浑浊。
这间包厢的空气是不是不流通，怎么这么透不过气。
靳瑜深深吐出口气，倏地站起身，把沉寂的氛围打破：“我出去上个厕所。”
“我陪你。”沈雁白去抓他的手，却被直接挥开：“不用，我自己能去。”
靳瑜吃完饭才去过，又没喝酒一点上厕所的意思都没，他站在洗手池前，两手撑着台面，不停的在想，是谁？什么时候喜欢的，从哪喜欢的？
他说的是还喜欢，既然还喜欢，忍心分开吗？
设身处地的想，他就不忍心和喜欢的人分开，而且在A市的话不管是搞暗恋还是谈恋爱一定瞒不住他，所以只能是在转走的学校里喜欢的，那既然这样，还回来干嘛，跟喜欢的人甜甜蜜蜜多好。
靳瑜胸口发闷，又想到一件事，沈雁白现在是破产了。
艹，怪不得回来了，不想在女生面前丢面子，那我现在不等于是包养了俩人吗！
靳瑜越想越气，觉得自己要炸了。
所以这些天，沈雁白不会是在和他喜欢的人聊天吧。
但他又转念一想，他的钱大部分是靠饭卡刷出去的，钱也没给多少，刚开始给钱还用来给他查监控，给喜欢的人花钱应该不至于，但为什么不告诉他呢，怕他一个单身狗受刺激，还是觉得想把喜欢的对象保护好。
什么事儿啊这算是。
靳瑜气半天，罗列出一堆人名，最后又一个个自我否定，眼看出来的时间太长，他洗干净手，重新回到包间。
回去时正好结束一局，输的人是李子明，喝了两杯酒，正在痛哭流泪讲自己美好又短暂的初恋故事，一把鼻涕一把泪，看的靳瑜又烦了。
他走过去本想随便坐一位置，但沈雁白气场太大，没人敢坐，位置一直给他留着，只好过去。
不知道是他心不在焉，还是这世界有个定律叫打脸，摇到他这时，又是九个点，全场最低。
他把骰子划过去，心想正好一醉解千愁，喝它个五六杯。
结果沈雁白骰子数出来，又是五个一。
“卧槽学霸，你和靳瑜是不是有什么避让buff啊，他一来你就五个一，你刚刚玩的几把可是一把没输。”王亦召起哄架秧子，先把酒满上，问：“你先说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我们好提前想问题。”
想到刚刚大冒险是去隔壁包间用屁股跳舞，沈雁白果断选择：“真心话吧。”
“行，我来问我来问。”等沈雁白把酒喝下去后，袁晶晶自告奋勇：“大神，你刚刚说你有喜欢的人，那你初吻还在吗？”
“先说好小时候被家里长辈贴贴亲亲的不算初吻啊，和喜欢的人亲才是初吻。”袁晶晶补充。
这些问题平时不敢问，几轮酒喝下来，再被气氛一衬托，每个人胆子都大不少，翘首以盼的等着回答。
背景音还响着没人唱，自动往下播放的是杨丞琳的《匿名的好友》
“一起活在这城市迷宫，提起你名字，心还在跳动，却没重逢”
“只是想碰却又不敢碰的那种悸动，也许我们当时年纪真的太小”
“从懵懵懂懂，走进各自天空......”
后面的歌词和曲调靳瑜听不清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沈雁白身上，他看到他好似笑了一下，五官隐没在昏暗中，没有看清，但不是一种愉悦的笑。
沈雁白冷淡的开口询问：“那如果对方不喜欢自己呢，只是偶然，也算吗？”
“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王亦召之前系鞋带起身的时候还和刘昊磕一起过呢。”
“欸欸欸，够了啊，别扯到我俩啊卧槽。”王亦召大惊失色，恨不得当场自尽。
众人笑成一团，沈雁白看他们笑够了才说：“那没有。”
“高岭之花无人敢采摘啊，”袁晶晶总结陈词，继续下一轮。
后面不知道是不是真如他们所说俩人有buff，靳瑜点数大，沈雁白比他还大，靳瑜点数最小，沈雁白比他还小，总能给他托底，几局玩下来，反而是沈雁白喝的最多。
靳瑜玩的越发消沉，连喝酒的权利都被人剥夺，最后一局还是沈雁白喝，他习以为常的接过酒，酒杯碰到唇边，仰头时，脖颈线条拉出一条线，嘴唇红艳。
一杯完毕，他低下头，很轻的咳了两下。
还剩下一杯，靳瑜烦躁的夺过，趁所有人都不注意一口喝了。
“他不能再喝了，我喝。”靳瑜语调冷漠。
“替喝双倍，还差三杯，你确定？”王亦召弱弱问。
靳瑜不说话，刚想再拿一杯，就让身边人抓住手背，喝醉的人力道不小，只一瞬，沈雁白就将第二杯喝了，“不用，我自己来。”
他说完呼吸微沉，让靳瑜的脏话堵在嘴里骂不出来。
沈雁白抓着靳瑜的手借力，“我去个卫生间。”
看着沈雁白背影消失在门口，靳瑜板着脸起身：“我去看看。”
不能喝就别喝了，逞什么强，喜欢的人又没在这，跟谁装绅士呢。
靳瑜骂骂咧咧的冲出去，拐两道弯就见到想骂的人，但真看到来人时，脸上的凶狠又重新收回去了，变成眉心中凝结的担忧。
沈雁白在往回走，靳瑜过去：“你怎么不上，没力气了吗，我扶你。”
“别，”沈雁白被拖得脚步踉跄，伸手拦着身边人，“别进去。”
但已经来不及，即使没有看到，但暧/昧的喘/息和口水交/融声还是没有任何阻挡的传到靳瑜耳朵里面。
男女厕在过道一左一右，这边这有男厕，那里面的人...
像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想，里面暧昧的动静突然停了，而后响起一道慌乱的声音：“来人了。”
话音落下，从里面一前一后走出来两人。
俩人牵着手，身材高大的那人还伸手将娇小的护在怀里，同一时间，沈雁白抬手捂住靳瑜的眼睛，另一只手扶着靳瑜的腰，把人搂在自己怀里。
“沈雁白你干嘛？”
“站不住了，”他松开捂眼睛的手，垂下的手臂自然而然搭在靳瑜腰上，身子微弯，下巴靠在肩膀上，将重心移过去，“靠一会儿。”
“刚刚那俩人...”还没问完，沈雁白的身体又是一软，俩人径直贴上，中间没有一丝空隙。
沈雁白歪了歪脑袋，下巴抵在肩膀上朝走廊看过去，心跳不断加快。
“俩人好恶心，对，就是那俩男的。”
“...就是啊，不知道在干什么，看的我都快吐了...咦，鸡皮疙瘩起来了...”
被记忆模糊开的视线重新聚焦，一点一点回到现实轨迹，沈雁白耳边，还在接连不断的响起靳瑜在两年前范呕的声音。
不知道如果他有一天发现自己被一个他恶心的同性恋抱着，会不会也会难以忍受，恶心到想要杀了自己。
沈雁白苦笑了下，等那俩人彻底消失在走廊才说：“不怕，不看。”
别再来了，不要再来任何可以刺激靳瑜的事情。
让靳瑜一直一直天真下去，起码让他维持住这个阶段，让他可以暂时和他见面说话，拥有投机取巧的拥抱。
他不会太贪心，一小会儿就好。
束缚住的手臂有了动静，沈雁白闭上眼睛。
手臂抬起，渐渐向上，却不是推开他，而是向后，和他一样环抱住后背，甚至比他抱的还要紧。
他听到怀里的人好像笑了一下，而后响起绵软的声音。
“沈雁白，你心跳好快，把我的心跳也带快了。”
“你在害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