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善见到易水寒终于现身,心下又惊又喜,连忙走上前,问道:“你刚刚去哪里了?” 眉头一皱,又问道:“你为何要给我爹下毒?”
易水寒一言不发,两眼对着耿如云怒目而视。
另一边,血毒见耿如云中了毒,便乘隙带着绿奴等几名活着的无影楼属下疾速逃去。
耿如云见自己苦心筹划的计谋功亏一篑,于是怒视着易水寒,道:“你到底是甚么人?何时给我下的毒?”
易水寒一字一顿道:“我本名叫阿木扎,是西域摩裔族族长阿木德的儿子。”说着,眼中直冒杀气。
耿如云听了他的话,惊惶不已,颤声道:“摩……摩裔族!你……你的相貌……你果然还活着!”
易水寒冷冷道:“我当然还活着!二十年前,我爹救了你一命,可你却恩将仇报,为了抢夺我族的武功秘籍,便杀了我的父母和全族。可惜你百密一疏,漏杀了我。”
耿善听到这里,心中又是惊愕又是悲痛,先是望了望耿如云,继而又望着易水寒,颤声道:“原来……原来那个小孩就是你!”
易水寒道:“不错。我怕你怀疑我,就故意骗你说那个小孩死了。”
耿善听了,便转头望向耿如云,道:“爹,你跟我说你二十年前去过塞外,还在那边学到了一身绝世武功,原来你的武功竟然是抢来的!你竟然杀了人家全族!”
耿如云忙道:“善儿,你别信他胡说,爹没有做过那些事!”
耿善望了望易水寒,又望了望风无情等人,黯然道:“爹,若是以往,我一定会相信你说的话!可是今天你……你做的这些事……你怎么会是这种人!”
耿如云见他已是不相信自己了,深知多说无益,于是心念一动,向易水寒大怒道:“你这个卑鄙小人!原来你一开始就是故意接近我儿子,然后利用他助你复仇,对不对?”
易水寒听了这话,心里一慌,忙看向耿善。耿善也正愕然地看着他。
“易水寒,”耿善忙道,“我爹说的是真的?”
易水寒无奈点头,道:“阿善,我不想骗你,我一开始的确是故意接近你的。那个中了蟠蚁毒的人,还有那些刺杀你的蒙面人,都是我故意安排的。”
耿善听了,凄笑道:“原来如此。”又道:“难怪你之前要躲着我爹,原来是怕他看到你的相貌后起疑。还有那治体寒的药,原来你也是故意误服的。”
易水寒深知自己无话可说,只得道:“阿善,对不起!”
耿如云听到这里,忙向耿善道:“善儿,你都听到了,这个人一直都在利用你。这个世上,只有爹是真心疼爱你的。快,快想办法帮爹把毒解了。”
耿善凄然道:“爹,化功散是没有解药的。中毒的人,先是武功尽失,之后便逐渐沦为废人。”说到这里,心中一酸,又向易水寒问道:“你是甚么时候给我爹下毒的?”
易水寒道:“我帮你一起熬‘长寿汤’时,趁你不备,偷偷把化功散放在药汤里的。”
耿善听了,凄笑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来,竟然是我亲自给我爹喂的毒,让我爹变为废人。”说着,流下泪来。
耿如云见了,心疼肝断,忙道:“善儿,别哭,爹没有怪你。”又向易水寒怒骂道:“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如此欺弄我儿子,我杀了你!”说着,便向易水寒扑来。
易水寒忙袖出一柄短剑,狠狠地贯穿耿如云的心口。
耿善见了,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上前推开易水寒,抱着他爹痛哭。
耿如云一面吐血,一面轻抚着耿善的头颈,柔声唤道:“善……善儿……”一语未了,气绝身亡。
耿善将他紧紧抱在怀里,痛哭不止。
见耿如云终于死了,易水寒心里本来十分痛快,但见耿善哭得如此伤心,心中又不免感到难过和忧虑。阿三、阿四和其余青城弟子虽然平时皆畏惧耿如云,但此时见他死了,心里也不免悲痛。然而薛修仁心里除了悲痛,更多的却是欢喜——耿如云一死,青城派掌门之位就是他的了。
半响过后,易水寒见耿善依然痛哭不止,便走到耿善的身旁,弯下身,道:“阿善,对不起,我……我真的——”一语未了,只见耿善忽然拔.出耿如云心口的短剑,反手一挥,贯穿了他的心口。
易水寒怔了一怔,一面吐血,一面凄笑道:“我杀了你爹,你当然会恨我!可笑我居然真的……真的以为你……你会跟我去塞外……放牛牧羊……放牛牧羊……”一语未了,倒地而亡。
耿善忙将易水寒的尸体抱起,痛哭道:“易水寒,对不起!对不起!”随即也抓起剑自刎。他眼角的泪珠滑过脸庞,落到易水寒的脸上,为其增添了几分苍凉。“塞上牛羊空许约,此生注定是悲剧。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