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完谢,曾瞬息就回过头去破开那个口子。他努力一击,洞口周围就轰隆隆地塌下许多泥块。
接着整个地下都发出扣人心弦的声响。
没想到这地下的结构那么脆弱,曾瞬息和宋霄玉躲进角落,希望这里可以赶紧恢复稳定。
宋霄玉一直挡在曾瞬息身前,隐隐有保护之势。
曾瞬息看着有点不痛快,一把把他拉回到自己身边。
“我不需要你为我这么做。”
“为什么?”显然宋霄玉明白曾瞬息看出了他的心思。
“我不喜欢,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这么对我,其他人这样我都不喜欢。”
宋霄玉听着愣了愣,似乎不太懂。
“那个人是谁啊?”
曾瞬息看他一眼,说:“我师尊。”
“为什么只喜欢他这样?”宋霄玉又问。
曾瞬息想了想,说:“我也不喜欢他这样。我很怕太负责任的人,因为他随时可能会牺牲。”
宋霄玉沉默良久,又道,“是这样吗。”
“嗯,等你有在意的人就懂了。”
曾瞬息本想结束话题,但宋霄玉很快就补上,“我最在意的人就是你!”
这下四下无声,连地下动荡的声音都停了,真正一根针下去都能听见。
曾瞬息不明白他为什么说的那么着急,看他神情殷切,眼泪都要急出来了,曾瞬息也不好说他什么。
毕竟粉丝嘛,热情一点也正常。
“霄玉,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件事。我与你非亲非故,所以哪怕你再崇拜我,也该以自身安全为重。”
这话说得郑重,宋霄玉小心翼翼地点头。
“行了,我们进去吧。”
曾瞬息带头弯腰走过了原来的那个洞。
前方一片黑暗,并无什么不同,但走了一会,曾瞬息就发现那群带着火把的人折返回来了。
两边迎面撞上,曾瞬息拉着宋霄玉后撤几步,那群人迅速上前把他们团团围住。
“你们是什么人?”曾瞬息把剑横放在身前说。
“去你妈的,你们两个闯进我们的地盘,还敢质问我们是什么人。”
其中一人不甘示弱地说。
曾瞬息眼神在他身上定了定,看样子他是这里领头的人。
“你们的地盘?难道你们住在这里吗?这怎么可能啊,苍城向来是无人之境。”
曾瞬息身后的宋霄玉冒出来说。
领头的人冷笑一声,“你们既然知道这是苍城,难道不知道城主是谁吗?”
城主是谁?曾瞬息仔细回忆了一下。
啊,好像是叫东方既白!
“你们是东方既白的人?”他问道。
“不然呢!反倒是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闯入苍城意欲何为?”
对方步步紧逼,曾瞬息忙道,“苍城魔气冲天你们不知道吗?我等是仙门中人,此行只是想找出问题所在。”
“你且先解释你们是如何到下面来的,城主对地面下过结界,你们若不是干了什么是断断不会到这里来的。”
闻言曾瞬息倒吸一口凉气,他干了什么自己心里可清楚得很。他向古树砍了一剑,然后古树炸了,还把地面炸出个大坑。
不过,这些过程要怎么说出来才能不显得他鲁莽?
不知这些人对古树是什么看法,也许他们就是进底之蛙,不知道古树的存在呢?
曾瞬息打算试探一下。
“我们在上面迷路了,不知怎么就走到一棵大树下,忽然发现树下有个坑,我们就想着下来看看。”
宋霄玉: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谁想对方听了竟然大惊失色,“什么!有个坑?怎么会有个坑?那古树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密风一下就急得不行,让千堆带人看住他们两个,自己则去检查古树。
曾瞬息心说完了,原来他们不仅知道古树的存在,还十分关心其死活。
希望古树千万不要受什么伤才好。
“诶,你刚才说苍城魔气冲天是怎么回事,我们在这那么久了也没感觉啊。”
留下来的千堆忍不住问他。
曾瞬息觉得这个人比刚走的那个要好说话一点,便不迭解释。
“听你们另一个领头的说,地底下有结界保护着,你们又从不出去,所以没有察觉到魔气也正常。兴许在背后兴风作浪的人也打不开这道结界,魔气只能弥漫在上面。”
千堆听着有点伤感。五百多年了,城主竟然护了他们那么久。
“那你说的那个坑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幕后黑手终于打破结界了?”
曾幕后黑手·息艰难地笑了笑,“或许正是如此…哈哈…”
果然,做人还是不能太老实,有时候抛出几个点就好了,反正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不久后密风便风尘仆仆地回来。
“千堆,古树下果真出现了一个大坑,所幸古树没有出事。”
“啊?那我们快想办法补补吧。”千堆说。
密风接着道,“来人,把这两个人关起来。剩下的随我去修缮。”
曾瞬息赶紧说话,“为什么要关我们啊?”
他望着千堆,“我们真的只是来解决魔气,是来帮你们的。”
千堆有些松动地对密风说,“我觉得他们可能真的是好人……”
“什么好人?哪里好了?不瞒你说,我刚刚离开时路遇我们出行的洞口,发现那里被人砍得不成样子。想必方才地动就是他们整出来的,再以此比较,说不定破坏结界的也是他们!”
曾瞬息目瞪口呆,曾瞬息真的要晕了。
他就是想试探一下神树啊,早知道听泽龄的了。不,早知道在乌行霰开口出馊主意之前就该把他的嘴堵上!
“你……你竟敢骗我?”千堆气得脸都红了,“亏我还帮你说好话。”
曾瞬息又是愧疚又是焦急,“不,我没有骗你,苍城真的混入了魔气,我们也是真的想帮你们!”
密风马上骂回,“谁用你们帮了?你们不闯进来,苍城再安稳百年也是绰绰有余的。”
曾瞬息仔细一想好像也是,都怪自己太鲁莽了。可是又觉得哪里不对,魔气就萦绕在古树上,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必然的。这个必然又让他身处现在,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安排着。
到底是古树有问题,还是人的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