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沙丘吐出鱼白,茫茫的雾气在河面上升起,舒卷弥漫。东方既白,鸟儿宛转试啼在经宿犹温的夏日的河边。朝霞映照在下埃及的城墙上,使原本赤色的格尔塞城墙更添血色,昭示着即将到来的天下巨变以及英雄末路的悲凉。
格尔塞城外戈戟纵横,喊杀震天。高高的云梯架起来,攻城战打响。希拉康波里斯人和中国侠客冲锋在前,涅迦达人紧随其后。密集的箭矢和投石飞向城头,撞木撞击城门的声音轰轰不绝。公牛和野兽们掀动四蹄,以锋利的牛角和爪牙挖掘城墙。滚烫的热油从城墙上倾倒下来,烫得城下的上埃及士兵叽哇乱叫。
聂政一马当先冲到云梯边,正要一步迈上去,忽然感觉背后剑风袭来,习武之人耳聪目明。他立刻伏到云梯上,随即翻转身体鱼跃而起,手中长剑闪电刺出,一剑贯穿偷袭者的身体。希拉康波里斯邦主圆睁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胸前鲜血喷涌的洞口,缓缓倒下。
聂政皱眉,此人卑鄙到极点,罪有应得!他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一剑将希拉康波里斯邦主的尸体挑起来,左手和长剑一交换,擎着尸体就冲上了云梯。他以尸体为肉盾,挡住城上射下来的纷纷乱箭。这相当于“辱尸”的行为惹得希拉康波里斯士兵们愤怒不已,嚎叫着追上云梯。
昆仑奴担心聂政有闪失,从愤怒的希拉康波里斯人头上飞过,直飞到云梯中间,隔开埃及人和聂政,“攻城为要,敢有异心者死!”他怒喝,长剑直指埃及人。
昆仑奴话音未落,希拉康波里斯人身后大乱,涅迦达首领提着长刀,侍卫长的长刀,率领涅迦达勇士们冲上云梯。他手起刀落,切菜砍瓜一般把希拉康波里斯人砍下云梯,刀刀见血。
云梯上的一幕令远处的美尼斯看得心惊,没一个是听话的!几乎每一架云梯上都在内斗,希拉康波里斯、涅迦达、中国人混作一团!头疼!“去问问他们还要不要攻城了!”
传令官疾奔到战斗的最前线,“大王有令,再有内讧者,斩!斩首示众!”
云梯上彼此砍杀的人动作一缓,调转矛头开始干正经事。
聂政和磨勒最先跃上城头,以白虹贯日之势格杀百十名格尔塞城士兵,将城头上的防守打开一个缺口,另一架云梯上的专诸和虬髯客趁势杀上来。四个人联手筑成铜墙铁壁,护住云梯,格尔塞城守兵无人敢近前,涅迦达和希拉康波里斯人从云梯上蜂拥入城。
荆轲跳入城墙,将缠在腰间的鹰王荷鲁斯大旗解下,迎风展开。旗子后面,豫让一剑戳死一个希拉康波里斯武士。刚才在云梯上,武士罔顾美尼斯的命令,欺他独臂,再三纠缠于他。武士的血喷洒到旗帜上,彰显他们的浴血奋战,嗯,与蝎子帮的浴血奋战,他从未见过如此不顾大局的混账们!荆轲把旗子挂在城头上。城下的埃及士兵立刻山呼海啸,奋勇向前。
城门在持续不断的撞击中终于碎裂开来,城墙也在猛兽们的挖掘中倒塌,美尼斯的大军如潮水般涌进格尔塞城。涅迦达首领身先士卒,挥舞大旗率领士兵扑向王宫。
顽强的下埃及勇士在街巷中与来犯者展开激战,但是经过昨日的鏖战,他们损兵折将,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美尼斯的大军摧枯拉朽,锐不可当。
“投降者生,抵抗者死!”声振林木的劝降声此伏彼起,在城中各个角落传播,格尔塞勇士们心中的壁垒和胆气被一点点击碎。顽强的下埃及终于被击溃,荷鲁斯大旗飘扬在宫殿上。征服者在卫士的簇拥下步入格尔塞城,踌躇满志。曾经不可一世的下埃及国王在成群的俘虏前面跪下,摘下头上象征着下埃及王权的红王冠,双手敬献给美尼斯。
金小虎跟随美尼斯和大祭司进城,举目四望,眼里红彤彤的一片。下埃及崇尚红色,民居、宫殿、神庙、甚至于国库都是红色的。很多建筑上都有蜜蜂和眼镜蛇的图案,那是他们崇拜的神灵。
格尔塞的国库被打开,美尼斯犒赏三军。旋即,国王昭告天下:他称呼自己为“上下埃及之王”,他将按照上、下埃及的传统方式分别举行自己的加冕仪式;他将遵从下埃及的信仰和习俗,允许他们保留自己的神庙;上下埃及分别设立国库,实行各自独立的财政管理……
嗯,正如史书所述,分毫不差!美尼斯还将时而戴白王冠,时而戴红王冠,以彰显埃及的统一。
那么,他们,他和中国侠客们的参与,对上下埃及的一统河山究竟有什么作用?他们改变了什么?没有他们,历史的车轮照旧会向前滚动。金小虎陷入思考。如果他们逆天道而行,帮助下埃及反抗美尼斯的统一,又会怎样?“螳臂挡车”而已。妈妈说过,再英明神武的个人如果逆行于世,他们之于历史的发展、时代的大潮,不过是一粒沙之于恒河,瞬间就被冲刷到一边。
小虎心中颇有些失落。
“才两天两夜就投降了,太怂!”荆轲感概,“我还没打够,不过瘾!”
“什么?才两天两夜?你说是‘两天两夜’?”小虎一把抓住荆轲的缠腰布。
“对啊,沙地上一天,攻城一天。”小孩子没经历过打仗,怕是吓傻了吧?荆轲赶紧摸一把小虎的额头,不烫。
“史书上说上下埃及激战了三天三夜,现在却是两天!因为有我们在!因为你们骁勇善战!”他们不仅参与了历史,而且改变了历史,哪怕只有一点点!小虎欢欣鼓舞。
众侠客不禁欣然一笑。
第二天,美尼斯排开盛宴,庆祝胜利。前一天晚上格尔塞城里城外并不平静,中国侠客偕同涅迦达勇士击败了希拉康波里斯人的夜袭,让他们个个有来无回。金小虎也是服了蝎子帮不屈不挠的精神,仿佛打不死的“小强”。
头戴红色王冠的美尼斯,手执象征王权的权标头,坐在九层台阶之上。身后的侍从为他撑开华盖、提着鞋,卫士和仪仗队分列两旁。台阶下的轿子里坐着一位公主,下埃及的公主,美尼斯的战利品,她将成为国王的新娘。
“小虎到这边来!”上下埃及之主面带微笑,叫卫兵们把金小虎带到自己脚前的台阶上坐下,小孩子诚惶诚恐。
“我将建一座城,如你所预言,‘白城’。来,你来预言一下我将把‘白城’建在哪里。”
这个不需要预言。“上下埃及的交界处,大王。”
说到他心里去了!对,就在那里建立新都,白城将是国家的政治、军事中心,把上下埃及紧密地联合起来。
美尼斯当即下令叫涅迦达人偕同希拉康波里斯人一起去修建白城,明天就出发。既然希拉康波里斯在战争中损失惨重,又折了邦主,便把他们划归涅迦达首领的麾下,听从涅迦达邦主的指挥。
侠客们心里感叹美尼斯城府太深,不管建城的结果如何,希拉康波里斯的士兵必将一个不剩。王者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掉自己的劲敌,这翻云覆雨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美尼斯叫人赏一杯酒给金小虎。
“谢谢大王恩赏。但是,我不会喝酒,而且我妈妈说小孩子不能喝酒的,”小虎赶紧匍匐在地,亲吻台阶上的尘土,这是古埃及大臣觐见国王的礼仪。“酒精对脑子不好,不利于智力发育。”小虎注意到那酒不是大王喝的,侍卫冷着脸从一个不起眼的酒罐里把它万分谨慎地倒出来。
众人参加盛宴前,专诸已经提醒大家提防美尼斯的算计。“小心‘鸿门宴’!”这些日子,他闲来无事,让金小虎给他讲了许多历朝历代发生的大事。
“让你喝,你就喝!现在就喝!违抗王命者斩!”侍卫怒斥小孩子。
金小虎抬起紧贴在地面的上身,颤颤巍巍地举起侍卫放在台阶上的酒杯。“啊……啊……啊……阿嚏!”小虎在杯子举到面前时,一个喷嚏冲口而出,手里的杯子直接飞出,杯子和酒都飞到怒喝的侍卫身上。来一杯酒便洒他一杯!小孩子心意已决。
侍卫忙不迭地向后退去,面如土色。
“你怕什么?”虬髯客扬声说,“是这酒里有毒吗?”已经到了不得不撕破脸皮的地步,美尼斯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上下埃及之主,美尼斯面沉似水。
“放肆!一派胡言!”国王的卫队长挺身而出,“你怎敢诬陷怀疑大王!”
“我们并没有说大王下毒,你别往大王身上扯!”专诸站起来,冲着国王一抱拳。“是你的卫兵下毒!是你指使的!”他转向卫队长,“是你要嫁祸于大王!你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太无耻!”他指桑骂槐。
“胡说八道!你想造反吗?”卫队长拔出腰中长剑,怒不可遏。
“是你要造反!是你在酒里下毒!是你怕小虎预见你的谋权篡位之心,就想毒杀小孩子!”
好一个专诸!小虎本来怕得发抖,这会儿却在心里笑了,专诸转眼就将事情翻转。
“你!你!你……”卫队长指着专诸,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你什么你!你敢喝一杯吗?就那个酒!就是从那个罐子里倒出来的酒!你证明给大家看,证明酒里没有毒,证明你没下毒!证明你没有谋权篡位之心!”荆轲替专诸指回去。
“对,就是从那个罐子里倒出来的,我看到了!别人谁也不喝,就给我喝!你就是要害我!”小虎壮着胆子嚷出来。
“混账东西!”卫队长奔向小孩子,挥刀就砍。仓啷啷一声,侍卫长的长刀飞出,滚落在台阶上,连着他的手。专诸于千钧一发之际将鱼肠剑掷出,削断了埃及人的手腕。
十指连心,埃及人握住血流如注的伤口摔倒在地上,疼得不断翻滚哀嚎。
大家面面相觑,皆有不平之色。谁都不是傻子,人人都知道这是卫队长在替国王受过。
美尼斯环顾四周,知道自己不得不发声了。“是我让他下的毒,因为中国人罪无可赦!”
“我们一心一意帮大王攻打下埃及,冲锋在前,九死一生,何罪之有?请大王明示!”专诸再抱拳。
“杀害大祭司,用阿拜多斯的奴隶来替代他,是不是罪?烧了希拉康波里斯的圣物蝎子,是不是罪?杀害希拉康波里斯邦主,是不是罪?”国王一句接着一句诘问。
美尼斯列举的这些罪状倒也没错,国王倒是把他们的所作所为了解得清清楚楚。“你既然派人藏在暗里,把这前前后后看得明明白白,那你自然知道大祭司三番两次派人来刺杀我们,希拉康波里斯人妄图用蝎子咬死我们。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们逼不得已才还击的!我们何罪之有?你坐视我们彼此杀来杀去,却不出手阻拦,你又是什么居心?”
问得好!金小虎在心里拍手称快。专诸智勇双全!
“你是要看着大家斗来斗去,你坐收渔利吗?”
“就是从中间获利!”小虎大声说。“坐收渔利”这个词文绉绉的,他怕埃及人不明白。
小兔崽子趴在地上都不闲着!美尼斯示意卫士抓住小孩子,但是不要伤害他。他怕中国勇士发难,谁都招架不住。不用他提醒,卫士们也不敢。卫队长的下场大家都看在眼里。最厉害的聂政和努比亚人还没动手呢!
“尊敬的、无上的王,请宽恕臣下无理。这件事跟小孩子有什么关系?”涅迦达邦主赶紧离开坐席,匍匐在台阶前,“他年纪小,不懂事。”
“因为他参与其中!”国王冷冷地说。他跟中国人合作击杀希拉康波里斯人,合作出感情来了!专诸一剑就伤了他的卫队长,可他还不是中国人里身手最厉害的。他要用金小虎来要挟中国人,叫他们心有忌惮,不敢动手。酒喝得差不多了,他在等那一刻,那一刻很快就会到来。那一刻,中国人将束手就擒,毫无反击之力。
“尊敬的美尼斯大王,你弄错了吧,我就是大祭司啊,什么替身?什么奴隶?我不懂!”大祭司站起来。
美尼斯冰冷的目光投向大祭司,这奴隶很聪慧、很有胆色,短短几天他便熟悉了祭祀的套路,做起来有模有样,让人察觉不出他的冒名顶替。
美尼斯转向阿拜多斯邦主,“这是贴身服侍你的奴隶吧?”他不屑于回应奴隶的话。
“尊敬的大王,臣的奴隶确实走失了。但是这个人我不能确定他是谁。”阿拜多斯邦主立刻起身下拜。自己的奴隶冒名顶替大祭司!一旦确定无疑,他岂不是要有看管不慎的连带责任?
“身为奴隶肯定经常被鞭打,来人,扯下他的衣服,露出他身上的伤疤!”大祭司身份尊贵,不同于古埃及普通男人只穿着短裙,他身上还披着斗篷。
“不用,我自己来。”大祭司微微一笑,甩开斗篷。“侍奉神明的人只受神明鞭打,凡人怎么敢?”
阿拜多斯邦主在心里笑笑,这奴隶从前就是下埃及的祭司,在城邦争战中被他俘虏。奴隶博学多才,聪明、顺从,他从来就没鞭打过他。
“他身上就没有什么胎记吗?或者疤痕?”美尼斯再问阿拜多斯邦主。
“没有,侍奉荷鲁斯之人必须身体洁净!”祭司先于阿拜多斯邦主开口。
“大王,臣的奴隶身上没有胎记,也没有疤痕。”确实没有。
无可奈何,美尼斯转向中国侠客们,“是你们把他从阿拜多斯的大屋外面带到神殿里的,你们在他倒粪桶的时候绑架了他!”
“没有,这个真没有。”豫让抢着说。你既不仁,我便不义!“阿拜多斯的奴隶对我们不敬,我们杀了他。但是我们怎么敢冒犯神明,让他顶替大祭司?大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们杀了祭司,把他扔在沙洲上,划花了脸。如果只是一个奴隶,你们为什么要划花他的脸?说说看!”
“划花了脸?大王真能说笑!”豫让仰天大笑。“要不,咱们去那沙洲上把尸体找来,看有没有划伤了脸。”就埃及这个鬼天气,死了十多天的人,早就烂透了,能看出什么来!他有恃无恐。
这……美尼斯按捺住怒气。
“大王要是忌惮我们功高震主,要杀我们,就明说。何必找那些理由!”聂政朗声说。
“‘功高震主’就是国王猜疑功劳大的人,怕威胁自己的王位。”小虎扯着嗓子喊,“‘忌惮’就是……”小虎被侍卫捂住嘴。
“咱们出生入死为大王打江山,功成之后大王却要杀有功之人,不知道大王何以服天下之众?以后还有没有人肯为大王冲锋陷阵,肝脑涂地?区区一个小孩子,大王也不放过,大王怎么称得上仁君明主?”专诸并不看美尼斯,他扫视座上所有宾客,不放过任何一个与他们眼神对接的机会。“大王是不是还打算以后随便找个理由把下埃及这些邦主们挨个除掉,把他们的小孩子们也杀死?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在座的人开始窃窃私语,尤其是那些才被收服的下埃及邦主们,个个面带愠色。
要不是被卫士反剪双手,小虎此刻肯定要忍不住鼓掌,专诸太赞了!
“#¥%&!@......”美尼斯在心里骂出一串脏字,场面之混乱是他始料未及的。他低估了这些中国人,他们不但有勇,还有谋。不过,他只需要再忍一会儿,一会儿他们就会……不对,早就该……早在他给小兔崽子赐酒的时候,就该……
“大王,你在等什么?等我们毒发身亡?”豫让笑着问。他起身来到坐席前面的空地上,以单手支撑,前前后后翻了十几个跟头,以示自己仍是健康活泼。
豫让走回侠客们的坐席,指着地上的两个酒坛,“大王,毒酒就是放在这里的吧?大家看看!只有这两个酒坛和那个酒坛跟别的不一样,”他再指向台阶上的酒坛,“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毒杀了我们?下埃及的勇士们看看吧,这就是你们将来的命运!”
听说美尼斯要开庆功宴,前一天晚上,专诸安排昆仑奴潜入格尔塞城的宫殿。磨勒目睹了美尼斯的卫队长在酒里下毒。夜半,他又神不知鬼不觉悄悄地把坛子里的毒酒换掉。
“可惜,你机关算尽,老天却不帮你!天怒人怨,连荷鲁斯神都看不过眼!荷鲁斯神保佑我们不受毒酒侵害!”
哈哈,这也太扯了吧。专诸太可爱!埃及人最信神灵庇护。小虎心里击节称快。
磨勒告诉大家酒里没事,连坛子他都搬到河边洗得干干净净,叫大家放心大胆地喝。可是,美尼斯把他叫到台阶上亲自赐酒,要是这坛毒酒是后来下的毒,磨勒不知道……可不能喝!小虎是个惜命的人。
“伟大的荷鲁斯仁慈宽厚,保佑善良的人不受伤害。”大祭司开口。
混账的奴隶!美尼斯腹背受敌,骑虎难下,心里这个郁闷啊。他不能命令士兵拿下中国人,恐怕谁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弄不好,连自己都要被中国人拿下了。他现在唯有金小虎在手中可以要挟中国人不要轻举妄动。他能不能进一步以金小虎为要挟让中国武士束手就擒?他心里没底。
美尼斯犹豫不决之时,涅迦达首领开口,“尊敬的王,中国武士既然是来帮着大王统一埃及的,那么功成之后,他们就该离开了。”是他把中国武士带到提尼斯城推荐给美尼斯的,一旦美尼斯跟中国武士拼杀起来,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中国勇士们英雄侠义,他与他们惺惺相惜,不想他们遭受这无妄之灾。
“他们难道不要功名利禄吗?”国王质疑。
“呸,吃个饼都磨牙的地方,要什么功名利禄?”虬髯客很不屑。功名利禄与他是过眼云烟,他自己就是扶余国的国主!
“他们都是轻财重义、侠肝义胆的大丈夫,岂把富贵看在眼里!”小虎从卫兵的手里挣出嘴来。
小兔崽子一时没看住就闹事,卫兵很想扭断他的脖子。
“让他说!”国王示意卫兵不要阻拦金小虎。小孩子没有心机、阅世不深,不知道荣华富贵的好处。此刻,金小虎说的话代表中国人的立场,他们即使不想被代表,也得被代表。况且当众说出来的话不能反悔。
“大丈夫处世只为建功立业,”要是能赚些银钱也是好的,看这情形恐怕不能,“谁会做那夺权篡位的龌龊事!”
“此话当真?”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聂政傲然挺立。
“哦,那你们走吧,现在就走!我赦免你们所有的罪过!”国王顺坡下驴。当众杀人不利于他收服人心,更何况没有大军簇拥在左右,中国武士杀他易如反掌。
“伟大的无上的王,既然是臣下带他们来的,就让臣下送他们走吧。”
“好!”上下埃及之主神色冰冷地看向涅迦达首领。
涅迦达首领爬起身,向金小虎招手,“走吧!”小孩子善良憨厚,关键时刻有大智慧。可惜,他就没有这么个虎头虎脑的小儿子!
金小虎立刻挣脱卫兵,飞奔下台阶。吓死他了!不,他临危不惧,没给大伙丢脸!
涅迦达邦主带着众人离开。
国王看向自己的贴身侍卫,侍卫悄无声息地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