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卡尔赶紧接过话,“是我来和你们汇合前先去了军部拿武器。刚刚好碰上了还在办公的元帅大人。大人听说此事和阁下关系重大,不放心便与我一同前来。”
“…原来是这样。”费列克斯说。
“不过,我们才来,好像也结束了…?”卡尔斟酌着开口。
“不知那位阁下现在是否安好?”伊利弗斯说。
“阁下好的很,大人。”奥托赶紧把治疗完的贝瑞德推过去。
“这就是那名被绑架的阁下,A级,不、现在应该是S级了。”
“幸会,阁下。”伊利弗斯冲贝瑞德行礼道,“您放心,我也已经派虫去抓捕他们了,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不过之后可能还要麻烦您配合下工作才行。他们可能会有些叨扰您,我先行向您致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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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元帅和贝瑞德说话时,费列克斯拉过杵在门口4小队队长。
“飞行器怎么飞进来的?”他问。
“因为元帅大人和另一位军官,就是大人旁边那只,”他指着卡尔说,“我和他们说了两句话…就、就那个时候,门口一飞行器突然就冲进去了。”
费列克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摆摆手示意雌虫先去做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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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的研究所还在封锁中吧?”费列克斯通过耳麦对下方待命的虫说。
“是的,长官。”
“很好,等下先把研究所的药剂全部采样留存,然后派几只虫押送那只雌虫上来。”费列克斯说的是克劳斯。
”可是…长官…他,他死了。“军雌吞吞吐吐地说。
“什么?”接二连三发生的事件让费列克斯无法淡定,“他怎么死的?你们没看住他?”
“是…因为他刚刚流血太多,他又好像丧失了自愈能力。”旁边的医疗虫接着汇报说,“我怕他死了,就给他注射了一针恢复药剂。”
“然后…他用过量恢复的骨骼洞穿了心脏,他…自杀了。”
对讲机中有一瞬的沉默。
“……算了,那先收好他的尸体吧。”费列克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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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教学楼外吸烟处,费列克斯颓然地坐在地上。
“还没找到?”维尔纳走到他身边点燃了一只烟,“不应该啊,我们的虫马上就追出去了,他们应该跑不远的。”
“总指挥权不是已经移交给伊利弗斯大人了吗?他们说还在继续搜寻中。”费列克斯的手伸进外套,并没有摸到另虫熟悉的长方体。于是他转而向维尔纳伸出手,“给我一根?”
一根烟轻轻放在了他的手上,来源是另一只从他背后伸出的手。
“阁下?”维尔纳赶紧后退了几步,以防烟雾糊到贝瑞德脸上。
“你的手没事了?”费列克斯偏过头,眼睛在寻找贝瑞德的左手。
“嗯,已经好了。”贝瑞德把左手展示给他看,“多亏那位阁下医术高超。”
“听说,他还是您的弟弟呢。”
费列克斯此时并不想和他讨论海因茨的事,他点燃了那根香烟,发现就是他常食用的品牌:“哪来的烟?你买的?”
“我偷的。”贝瑞德笑道。
“……”费列克斯眯起眼睛,“我放在门口的桌子上了吗?”
“可能吧。”
“真的?我怎么不记得?你不会是从我衣服口袋里拿走的吧?”
“你们…”维尔纳惊得烟掉在地上,点燃了一小块草皮,“你们,不会是住在一起吧?”
“啊,其实…”费列克斯深吸一口烟,打算借着夜晚和缭绕的烟雾向他的军校同期简单含糊地解释一下,他和贝瑞德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之类的。
不过,贝瑞德抢在他前面开口了。
“没有的事。”贝瑞德说,“您怎么会这么认为呢?”
诶?费列克斯愣了一瞬,转过头去看已经蹲在他身边的贝瑞德。
“报告长官!”两只跑过来的军雌打断了费列克斯的胡思乱想,“我们刚刚发现了这两只可疑虫!他们在一楼大厅鬼鬼祟祟!”
说着他们把两只大学生模样的雌虫往费列克斯面前一推。
“将军!好久不见,”丹尼尔开始了他擅长的套近乎,“您说巧不巧,我们刚刚从自习室里出来,就是去买个饮料的功夫,竟然能如此幸运地碰上第三军团在这里执行公务…”
“是第四军团。”费列克斯冷冷道。
“…是呢,我嘴瓢,不小心讲错啦,您勿怪!”马屁拍到了马蹄上,丹尼尔脸上却没有一丝难堪的神色,“我们刚刚凑过去也只是好奇看发生了点啥,不信你问夏什?”
“…是、是的!将军!”结巴的夏什被手肘肘了一下,立马敬了个军礼。
可是他手臂一动,藏在衣服里的射击练习枪没了支撑,华丽丽地掉到了地上。
丹尼尔:“……”
费列克斯:“……”
维尔纳:“……”
贝瑞德:“……”
“您看,将军,我就说这小鬼有问题吧?还藏着武器呢!”军雌立即两眼放光。
“行了,他们俩交给我们,你们先去做其他事儿吧。”维尔纳忍着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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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哪里打的?”等他们走远后,费列克斯抽了一口烟说,“打得倒是挺准。”
夏什的脸早就涨得通红,他求助地看向丹尼尔,不敢接费列克斯的话。
“在一楼自动贩卖机附近,将军。”擅长察言观色的丹尼尔发现这两位军团长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心思又活络了起来,“夏什的枪法一向是我们班最准的,而且视力又好,虫也特别勤奋,上次在餐厅有幸听过您的教诲之后我们回去那更是十分刻苦地勤加练习……”
“您不要怪我多嘴,夏什他老实、又不太会讲话,只会闷头做事,所以作为朋友,只好我替他说了。”
费列克斯“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没理他后面说的话。
“那就是你报的警了?”维尔纳看向丹尼尔,“年纪不大,嘴皮子倒是利索。”
“谢谢您的夸奖。”丹尼尔半点不尴尬,“我们一看到阁下被威胁,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更何况我们和阁下还曾有过一面之缘,您还记得我们吧,阁下?”
“军团长来演讲的时候见过嘛,当然记得。”贝瑞德说着,把目光转向夏什。
“谢谢你们今晚出手,否则我一定不能这么顺利得救。”
“您太客气啦,”丹尼尔说,“能帮上您这样的阁下是我们的荣幸,夏什也一定是这样认为的。对吧?”
不太会说话的夏什只好红着脸拼命点头。
“那给他们个在中央军校暑期实习的机会不过分吧,将军?”贝瑞德笑道,“你们也快毕业了吧?”
接着他附在费列克斯的耳边说:“叫丹尼尔的这虫一看就是写报告的人才,你肯定不爱干这个吧?”
他的头发轻扫过费列克斯的耳廓,有些痒。费列克斯被他的动作惊到了,赶紧坐直了身体。
“真的吗?”丹尼尔顺竿儿就爬,“先谢谢您了,阁下?将军?”
“……想来的话随便吧。”费列克斯最后扔下一句,“不过大家都很忙的,不要指望有虫照顾你们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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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倒是会慷他人之慨啊?”两只学生虫兴高采烈地走后,费列克斯掐灭了烟对贝瑞德说道。
“你不也是这么想的吗?而且我看维尔纳刚刚也有这样意思呢。”贝瑞德坐到他身边说。
“…也不算错吧,他打得确实挺准的,我当年应该都做不到。”费列克斯想了想还是承认了,“另外一只油嘴滑舌的雌虫准确提供了你的位置坐标,他虽然…有点聒噪,但描述得还是挺清楚的。”
“那不是挺好吗,”贝瑞德说,“你刚刚该不会因为之前对他们说话不客气不好意思了吧?”
正准备起身却顿在原地的费列克斯:“……”
“其实没事的,你想给他们提供一点帮助直说就行了。”贝瑞德转过头看着他,“明明是好心,你直接一点说不定更轻松哦。”
“…嗯,”费列克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盯着贝瑞德的眼睛,“你不要担心,他们不是怕你。”
“帝国百年内出现的S级雄虫实在太少,他们连会使用精神力的雄虫都没见过。你的出现只是暂时超出了他们的认知,所以他们刚见到你的时候可能…”
“但他们很尊敬你,也发自内心地佩服你。”费列克斯认真地说,“我并不是因为他们是军方的虫或者我的部下才这样说的。因为你表现出的勇气、胆识和智慧,已经足以证明你值得这些东西。”
“毫无疑问是因为你的帮助,我们才能获得LS犯罪的这些关键性证据。”
“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他说的测试是什么,但这些都是你自己获得的。”
“…贝瑞德,信我,你不要信他。”
“你多虑了,他并没有影响我,”贝瑞德说着给了他一个安抚性质的拥抱,“您在为我担心吗?”
谢谢你,他心想,要是十多岁的我听见这种话应该会很高兴吧。
“对了…你刚才…”这个过于亲密的动作让费列克斯不小心想起了维尔纳问他们是不是住在一起的问题。
“怎么了?”贝瑞德不解地看向他。
“…没事,我…好像忘记给你拿别虫送的布丁了。”费列克斯只看了他一眼就立即移开了视线,他极为刻意地清了清嗓子,“算了,等下没事了就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