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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林青阳的反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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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得知那几个妖胎还是妖血妖肉的半活物跟本没经过炼化处理,萧凌寒在心里又骂了声风飞霜只会给自己挖坑。待看天色已近黄昏,萧凌寒带着门人快马赶去锦官别苑。

再说清晨,连着两夜餍靡了的赵大人抱着林夫人不肯早起上衙,林夫人哄不过,只得起身给他穿衣。

厮磨了半晌总算把赵大人送到洗手盆边,林青阳送热水进来时。赵淮安的手还揽在林夫人腰后,遂叫她门外等候。

林夫人给他擦手洗脸,随口说了句:“你看青阳长得是越发明艳了,若我们一直在京畿,登门递帖子的官媒指不定有多少了。”

赵淮安顺嘴敷衍着说道:“嗯,是可惜了,再回京城她也二十好几奔三十的人了,只能留在家里帮你管事。”

林夫人对自己肚子没信心,也不想赵淮安带外人进家门。她道:“老爷要是回京身边只有我这个夫人,会被同僚调侃惧内。我会被贵女圈定义为妒妇,日后只怕难办事。老爷,青阳是我们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不如你收了她吧。”

赵淮安眸色微变:“胡闹。”遂走入耳房给自己修面。

林夫人追着他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长相张扬的,可她要是管事姨娘也不用出府应酬,外人谁知有她。”

赵淮安对镜整理着自己的胡须,继续推辞:“不单是她长得太美,还因为她是你养女,我也只当她是个晚辈。”

林夫人浅笑说道:“你呀,就是没在京畿多住几年不懂风俗。那贵门府邸里的主母认的养女都是给老爷、少爷预备的姨太太,或是各府之间交际用的。也有真做女儿养的,那也是极少且姑娘本就娇贵有身份。你若留她,不会被人言语,我也乐得轻松。”

赵淮安深吸了口气,说道:“不行,我这辈子除了你谁也不要。”他还未归京入阁,他不能打碎萧皇对于他忠贞的褒奖与期许,哪怕赵淮安所幻想的期许不过是源自一场闲聊。他来自人丁兴旺的大家族,再他最后回乡的那年,他曾幸过一女,此女后来生的儿子记在族内旁支,就是他打算过继来的孩子。这是族长的谋划,也是赵淮安带进棺材的秘密。

林夫人被情药所迷,毫不怀疑他的深情。

赵淮安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咬耳道:“再去床上躺躺,能助孕。”

林夫人脸颊微红,嗯了声就去睡回笼觉了。

赵淮安走出房间,轻轻的合上门后对林青阳说道:“等夫人再睡会儿,你不要进去打扰她。”

林青阳才应了声,还没作礼就被赵淮安揽着腰一抱,几个踉跄被男人裹在怀里带进回廊背光的拐角。林青阳怕极了,却又不敢吼叫只是缩在男人怀里瑟瑟发抖,赵淮安扼着她的下巴冷笑着说道:“是你在夫人跟前说要我收你做妾的?”

林青阳双手被他覆在身后,全身贴敷在其身上,真真切切感受到成年男子身体的力量与弧度,她想答话可下巴被捏狠了,得只能抽抽吸气根本张不开嘴。

赵淮安也不需要她回话,他继续说道:“前些年我就想把你送人,可你是夫人养女,你的去留我说了不算。要是你成了我的妾室就不一样了,我随便找个由头就能把你卖了。”赵淮安觉着还差点意思,他盯着那双逐步染上惧意与屈辱的美眸,说道:“别以为你家夫人能一直护着你,你就能得个周全。京畿多狂徒,等回到京畿,多的是闻着臭味儿想钻后院墙角的狸狗鼠貂。哪怕你是夫人最喜欢的管事姨娘,我也能找人污了你,再卖了你。”

林青阳睁大双眼,从前赵淮安背着林夫人只是没给她好脸色,这次她真是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厌恶与恨意。

见她泪眼盈盈,赵淮安没有半点心软,反而狞笑着低喝道:“不许哭!不然我现在就要了你的身,纳你为妾,再找个由头卖掉你!”

林青阳闻言倒吸口凉气,硬生生地把挂在眼眶欲滴未滴的泪水憋了回去。

赵淮安眸中凶光未减,对她继续沉声说道:“回去好好站在廊下候着,尽心伺候夫人。要是敢在她面前多说一句话,知道后果吗?”

林青阳点点头。

赵淮安嗤笑了声,他装了好多年,本性被压抑得太久总归会扭曲心理。他为了彻底破灭林青阳对自己的肖想,坦言道:“还记得夫人最后一次回淮左老家吗?遇到族亲娶亲,我们带你去贺喜,晚上留宿在主人家。”

林青阳听他提起这事,惧意与羞涩逐渐褪去,她盯着赵淮安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有个族人喝醉了酒,夜里翻窗进了你所住的小院…”赵淮安感觉到她眼中的恨意,越发得意地说道:“本来是要掳你去卖的,可那晚人来人往怕闹出动静。这件事就是我授意的。你为什么不敢告诉夫人?怕我们夫妻不和,怕她跟我和我族人翻脸?还是你自视甚轻,不认为夫人会为了你跟我闹?又或者怕闹开了,夫人会顾念女子贞操反而会把你许给强/暴之徒?到底是哪一条让你选择沉默,吃个哑巴亏?”

赵淮安感觉怀中人像抽了魂魄一般软了身子,他松开手由着林青阳瘫坐在地,转身离开。林青阳只觉遍体生寒,她不知道赵淮安居然是这种人,那晚她用针线锥子扎烂了那人大腿,没有叫那人得逞。凶犯为了交差并没有向赵淮安说出实情。恐惧与耻辱还是折磨着那时的林青阳,她郁郁寡欢,让林夫人以为她水土不服提早回家。

这一刻的林青阳只想尽快离开赵府。

等泽尔来问林夫人早安的时候都已临近中午了,他为了陪赵淮安赴宴特意换了外套。林夫人打趣说他风姿不输当年的林书翰,见林青阳的目光总在他身上梭巡。林夫人心又软了让泽尔带着林青阳一同赴宴,他推脱。

林夫人说道:“她整日在家里窝着,也该出去透透气。你身边又没个使唤人,渴了,热了,冷了就吩咐一声,她帮你张罗着。”

“姑母,我带着她去不方便!”

林夫人笑道:“总商请你姑父的宴会还能玩什么见不得人的花活?你们要是谈正事,青阳就去逛逛摩诃池,在外面等你。”

泽尔推脱不过,带她上了马车。

一路上林青阳心事重重,泽尔以为她在为自己刚才的话生闷气,遂道:“姑母还不知道总商们邀请姑父的名头是花魁宴。到时候一桌男人几杯黄汤下肚忘了姓甚名谁,又有花魁作陪玩乐,免不了口出污言,狂恣手贱。你在场的话,无辜惹轻狂。所以我不是真不想带你去,而是你不合适去。”

林青阳笑了一笑,因为赵淮安的话,自轻而道:“我这样的女子,跟陪人作乐的女子又有何不同呢。浮萍一簇,将逐于水草处的短暂停留误以为是落脚归宿,怎奈水草根浅难以托付。终不过顺水沉浮、裹卷浪头,任凭揉。”

泽尔哈哈两声轻笑,说道:“你被我姑母当女儿般养大,还觉得自己是浮萍吗?”泽尔素来机敏,很快意识到林青阳情绪不对,误以为她少女怀春。想赵府庭院不大,往来年青男子寥寥,便怀疑她心悦对象是赵淮安。无奈赵淮安全身每一个细胞都中了林夫人的蛊毒,所以拒绝了她,才让她求而不得心生哀怨。

林青阳回神,她自己可以是浮萍,但怎能把林夫人比作水草。她掩口笑道:“是我昨日无聊翻了本闺阁诗词,无感而发。表公子可不要告诉夫人,夫人最烦我看诗书了。”

泽尔笑意更甚,爽快着说道:“姑母做得对,女孩子应当少看些闺阁诗词。把自己束缚于闺阁之内,欢喜怨恨皆因郎来郎走。尤其是男性诗人写的闺阁诗,多写女子因相思生怨,实则在给你们立标准。看多了只会附庸男子,一味以男子的好恶为标准规范自己言行。”

林青阳笑的更厉害也更明媚。

泽尔继续说道:“我给你背首诗,你想听吗?”

林青阳:“什么诗?”

泽尔瞎编一气:“一位大食以西的女诗人写的诗。”

林青阳点点头。

泽尔清了清嗓子,望向林青阳,现编现说道:“如果你不曾爱我,请不要用你盛满秋水的眼眸凝望我,因为我的世界分崩离析,正在等待复原我的花火。如果你不曾爱我,请不要用你骨节分明的手指丈量我,因为我的身体如旱地枯槁,正在等待滋润我的雨露。如果你不曾爱我,请远离我而非拥抱我,我是最璀璨的明珠,只镶嵌于最华丽的冕旒。一把剪刀割裂你我,一团火焰焚烧你我,让我揉碎在你的残肢里,让我融合在你的血液里,永生不朽。”

“啊?!”林青阳从未听过这样放浪形骸甚至恐怖的诗歌,“这是位女性诗人写的诗?我怀疑她是不是有癔症啊,有这样表达爱慕的吗?”

“这位诗人她在老年的时候爱上了自己的裁缝,写诗求爱。把裁缝吓得连夜逃跑。女子可以像男子一样用诗歌表达自己,无论年纪、容貌与地位。”泽尔朗声继续说道:“你不要太约束自我,你们帝国的男诗人写自己可以是携妓东山土,写女子就非得是凝妆上翠楼。男子在外风流快活,女子就只能束缚在高墙之内忍受孤独,没了自由。”

林青阳摇摇头,从京畿到西北再到闽浙、蜀州,她的生活在安定与颠沛之间摇摆、她知道帝国男女的生存规则,也受益于这种规则,理所当然维护这种规则。

她反驳道:“乾坤有序,男女有别。当初我们在西北开荒,驻地再往西一里就是沙民聚集之地,时常乱战。可老爷在任时,我们拓荒镇没发生一起沙匪侵袭事件。朝廷下派督查考核官员与他谈话,问他如何让拓荒镇做到军民一心,沙匪无犯。老爷说无他,唯以武将之气节,文吏之操守为边陲百姓修城筑墙。帝国男子或守疆固土,或仕商耕读,于国于家都是能挡风的墙,于女子而言没有那堵墙的束缚,何来安稳?其实我们闺阁女子也并非不自由或青春虚度,昔时我在京畿,常跟夫人外出参加女子社交,京畿贵女圈有很多活动的。爷们在外支撑门庭要维护自己的体面,总有些不好摆在明面上说的事,这些事在夫人们的圈子就能解决。可只要是圈子就有规矩,任谁家夫人、小姐都得遵守。等到了西北,出来做事的妇人就更多。在闽浙,官眷们的活动虽不如京畿贵妇花样多,可也时常聚在一起赏花、玩牌。所以,男子有男子要坚持的操守,女子有女子应约束的规范,都不能出格,不然不就全乱套了吗?我可不认为一位老夫人写诗调戏一个小裁缝是一件多了不得的洒脱事。”林青阳越说觉得自己想得对,一扫赵淮安而生的郁结,双眼再度焕发神采。

“你说得对!老夫人调戏小裁缝不是洒脱事,那一枝梨花压海棠就是风雅事吗?!只不过换了性别。你应该多出去走走,多认识些同龄朋友。”泽尔委婉的提醒她不要把未来幻想在赵淮安那个老男人身上,见她自解惆怅,遂又笑道:“只要你不再自哀自怨就行。你需记住,林家养大的孩子可不是任人欺负的窝囊货,有什么委屈直接说出来,表哥替你做主。”

林青阳若有所悟,不再说话。可在她内心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作为一家之主的赵淮安对她所做之事岂止是出格了,而她差点把赵淮安的过错强制归结在自己身上。

两人赶到摩诃池锦官别苑时,赵淮安的马车也刚好抵达。

泽尔对林青阳说道:“我下车了,你去摩诃池附近逛逛吧。买点东西什么的。”

林青阳摇头道:“我不想逛街,我就在车上等你。”

泽尔没有反对,两步跳下车,追上赵淮安走进了蜀商们的簇拥圈。为了平稳推进铜铁易币,为将因汇率波动的损失转移到蜀商手中而不影响帝国赋税、百姓生计,赵淮安就必须稳住这几位总商。

宴饮与泽尔所说差不多,但因赵淮安手里捻了串佛珠而稍有收敛。泽尔全程都在替赵淮安挡酒,挡女人。赵淮安算了这几日是行房日又有泽尔送来的药酒加持,可不能把精气耗费在外面。宴会厅连接的露台也是舞台,台下便是广阔的摩诃池,花魁们陆续登台竞技表演,引得外围游客驻足观看。

坐在马车里的林青阳卷起车帘,靠着窗户抱膝而坐,也在欣赏花魁们的表演。她有一半粟特血统,她也没丢粟特人能歌善舞的天性,只是儿时在林夫人跟前学珠算学记账,长大后帮着林夫人料理家务,并没有施展这项才艺的机会。

就在她看得起劲时,萧凌寒领着一路门人赶到,林青阳看着他们直接进了楼舍。那位心悦她的门人眼尖,走近马车,隔着车窗向她拱手作礼道:“林姑娘也在这儿?”

林青阳见他笑道:“我等我家老爷、表公子了。我差去府上的婢子可还会做事?”

门人又拱了拱手说道:“小丫头机灵懂事,也很会照顾病人。改日再来谢过姑娘。告辞。”

林青阳以为他们也是来赴宴的遂朝他挥手作别。

萧凌寒带人直接冲到后厨才知六只妖胎蒸了四只,余一只浸在冰窖,管事矢口否认还有一只。萧凌寒眸色一凛,门人一把刀架在管事脖子上,那人才又从库房里拿出另外一只妖胎。萧凌寒对门人说道:“先把这两只拿回去,待我炼化之后再做药膳。”给叶阑珊的补物是有了,剩下的麻烦事就是该如何替那些吃了妖胎的人清洗肠胃。

他上到宴会厅,让小厮叫出泽尔说道:“那道蒸羊胎,你吃了没?”

泽尔:“我来时在姑母家吃了饭的。我在这净和他们吃酒划拳,还没动菜了。”

萧凌寒松了口气,又问:“赵大人了?”

泽尔:“姑父说他这几日茹素,也没吃。我看那还没睁眼、撑趾的胎胞跟还未成形的人婴一样,他理佛求子多年,断不会吃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萧凌寒:“那不是羊胎,是妖胎,他们怎么吃的我得让他们怎么吐出来。你先想个由头让赵大人先走,等会我上道洗胃汤去。这件事不能张扬,不能让他们知道吃坏东西了。”

泽尔墨了一瞬:“里面正聊得起劲,姑父不一定会走,就算真跟我离开也怕那些总商瞎猜想。不如叫林青阳上来,就说姑母让他回家。可这妖胎如何就摆上桌了,你从哪里查到的消息,真是妖胎吗?”

“说来话长,容我稍后再与你细说。你先把赵大人带走。”

待林青阳听后却对泽尔说道:“不能以夫人的名义叫走老爷,这种狎妓宴饮是你们男人们的社交,就算夫人拦着不放人来都会落一个妒妇的恶名,岂还能半途叫走老爷的!传回京畿会污夫人名声。不如就说衙门里有公事…”林青阳转念一想,这是她反击赵淮安的好机会。她遂对泽尔说:“表少爷,我昨日送你的眼罩可还在身上。”

泽尔往身上一摸,眼罩果然还在中衣袖带里,他递给她问道:“你有什么好法子?”

林青阳对泽尔莞尔一笑道:“表公子切莫多问,只管坐在姑父身旁欣赏歌舞,等会儿随他离开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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