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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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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跟你吵,滚出去。”季寒彻已经放弃说服他了,他清楚地感觉到他们两个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阮虚白关于成婚择业这些事情似乎有自己的一套想法,轻易动摇不了,再跟他说下去,也不过是徒劳。

这么古怪的想法,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学来的,季大丞相鲜少遇到想不通的问题,决定把这口大锅暂时扣在阮家人头上。

他转头就去了正房,想要与向容商议阮虚白的婚事,不能任由这个孩子这样离经叛道下去,必须尽快把婚事定下,成了婚就懂事了。

“老爷想给那孩子找个什么样的妻子呢?”向容看他对阮虚白很是关心的样子,决定征询他的意见。

季寒彻沉吟片刻,回想到这些年来对阮虚白的亏欠,心下一软,道:“性格一定要柔顺贤惠,大方得体,出身不能太差,模样也不能太差了,他们年轻人都看重相貌,现在斟酌些,好过日后夫妻不睦。”

向容无语片刻,阮虚白毕竟是庶子,正经人家谁会舍得把女儿嫁给庶子,左右是如同季明榆一般在差不多的家庭里挑一个庶女罢了,怎么听着他这意思,还想给阮虚白找一个天仙不成。

什么都要好,这样的女孩当然有,但是人家做什么想不开要把女儿嫁给一个庶子。

“少爷,您和老爷又吵架了。”流风这次的语气很平静,毕竟自家少爷的大胆举动次数太多,他已经习惯了。

阮虚白看他那面无表情调侃自己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挺叛逆的?”

“叛逆,什么意思,反正我觉得少爷跟别人都不一样,表面看起来随和,实际上——”

阮虚白心领神会地接了下去,“实际上倔得不得了,是不是?”

流风也笑,“嘿嘿,原来少爷自己也知道。”

“流风,你知道吗,其实我这样的想法才是最应该推崇的。”阮虚白觉得可以借这个时机跟流风普及一下独立自主的思想观念。

流风不懂,“但是,这么多年来,不都说子女要服从父母吗?”

“你的意思是,哪怕你爹把你卖到季府,让你做奴才,你也不怨他?”阮虚白问得很犀利。

流风低落道:“当然不是,只是,我不敢怨。”

“封建礼教有好的地方,也有很多不好的地方,我们不应该将它看得至高无上。现如今流行的观念是,父母拥有对子女的绝对处置权,即使父亲打死了儿女,也不会受到多严重的惩处,你真的认为这合理吗?”

流风思索了一会儿,假如他爹当时没有把他卖了,而是直接把他打死,的确没有人会帮他报仇,那根本不是他想要的。

“少爷,我好像有点懂你了。”流风似懂非懂,阮虚白已经很满意了,流风被封建礼教浸淫了这么多年,还肯顺着他的思路思考,可见是一个善于接受新思想的进步少年。

阮虚白本来以为成婚这件事会拉扯很久,短时间之内丞相大人应该不会再找他,毕竟他自己也知道,在这个时代,他的观点太过于惊世骇俗,季寒彻没有打他板子已经算开明了。

不料中午下人来请,说让他去书房一趟,阮虚白摸不着头脑地跟着去了,进了书房,直面的是季寒彻复杂的眼神,一时之间,阮虚白还以为自己摊上什么大事了。

结果季寒彻只是通知他,已经给他在刑部谋了个缺,过两天就可以去上任了。

“父亲,我不想去。”阮虚白很坚定地表示拒绝。

季寒彻瞪了他一眼,“由不得你,滚吧。”

被轰出来的阮虚白苦笑,丞相大人百忙之中为他的事情费心,还专门把他叫过来通知,也算是一片慈父之心了,可以这番苦心他注定要辜负了。

八卦传播的速度永远是最快的,没过多久,季寒彻给阮虚白在刑部谋了个闲差,还要给他挑个家世相貌性格皆好的妻子一事就已经人尽皆知。

阮虚白不禁怀疑他们是不是太闲了,才会这么关心他的私事,有时候他真心觉得,这些人活得挺累的,总是花心思在趋炎附势上,看谁最近混得好就上去攀附,谁如果处于低谷,就会被他们狠狠踩上一脚。

这样反复无常,自己打自己的脸,就这么吸引人吗?

比如他院子里的下人,这两天一听说他的事,争抢着在他面前献殷勤,阮虚白却淡淡的,没什么表示,就连心思单纯的流风,经过前些日子,也看清楚了那些人的真面目,对他们嗤之以鼻。

“父亲为何这么偏心,同样是庶子,甚至季明桐不过一个私生子,他的婚事父亲就那么上心,而我,呵。”季明榆恼恨至极,斜了一眼孙氏,相貌虽说不差,家世却很一般,对他毫无助益。

就连性格也谨小慎微,从不敢与他说知心话,还不如那几房妾室讨人喜欢。

“相公,别气坏了身子,兴许是三弟自小在外长大,父亲想弥补他一二,况且,以三弟的身份,能娶到多好的女子呢?”

“哼,最好是这样。”季明榆暗暗祈祷,最好阮虚白娶的妻子还不如他。

孙氏也知道自己不得丈夫真心,因季明榆对阮虚白颇为在意,她就使人专门去打探消息,也算有几分收获。

“相公,我听说,三弟很不满意父亲插手他的事呢,说什么,他要自己挑选妻子,就连父亲给他捐的官,他也不想要呢。”孙氏试探地说。

季明榆心里一动,“当真?”

孙氏知道自己做对了,“当真,看守父亲书房的侍卫听得真切,父亲给三弟安排什么,三弟都说不想,因为这个,还把父亲气得不轻呢。”

“天底下竟还有这样糊涂的人,送上门的好处都不要,我得去添把火,最好叫他竹篮打水一场空。”季明榆终于开怀,一把搂过孙氏,轻柔地摸了摸她还未显怀的肚子,“这一胎一定要是男孩,有了儿子,我才能在府里站住脚。”

孙氏悄悄苦笑,她怎么能保证自己怀的一定是男孩呢,但是这话一定不能说出来,她只能附和道:“会的,相公,你一定会有儿子的。”

阮虚白的院子这两日喜气洋洋的,似乎人人都认为他今后就平步青云了,连季逐风、季逐云两个小家伙也高兴地来恭喜他,“三叔,听说你要成亲了,恭喜哦。”季逐风笑着道,季逐云也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一看就是真心为他高兴。

阮虚白失笑,揉了揉季逐云的小脑袋,“你们两个呀,知道成亲是什么意思吗?”

季逐云乖乖地摇头,季逐风皱着小眉头思考了一会儿,“祖母说,成了亲就有了家,就能生自己的孩子,让自己的血脉得以传承。”

季逐云大概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理论,好奇地听着,阮虚白无奈,这世道,将女子都洗脑成什么样了,明明对女子来说前途未卜的事情,竟然还让女子发自内心地向往。

看到季逐云认真的神情,阮虚白不想让一个三岁的女孩过早地盲目对婚姻心生向往,一时冲动道:“为什么成了婚才有家,难道你们不是我的家人吗?”

这个问题把季逐风难住了,他又思考起来,季逐云也揪着衣角,默默想着。

效果已经达到了,阮虚白点到为止,不再多言。

“风儿云儿也在啊。”季明榆进门,脸上挂着虚假的笑,与他们寒暄。

“二叔。”“二叔。”两个孩子很自觉地问好。季逐风还主动交代了过来的目的,“我们来恭喜三叔成亲。”

成亲,这两个字眼正是让季明榆厌恶的,他的笑意都僵硬了一瞬。

阮虚白也礼貌笑笑,“二哥,怎么有空过来?”

“咱们兄弟都没怎么说过话,过来找你聊聊。”季明榆装作很高兴的样子,“恭喜你啊,马上就要成婚了,听说父亲母亲为了你的婚事很是费心。”

阮虚白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他的目的,估计是心里不平衡了,过来刺激一下他。

他无意与季明榆交恶,也就毫不顾忌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其实,我并不想成婚,至少,不是现在。”

听到想听的回答,季明榆嘴角笑容的弧度都变大了,“你怎么会这么想,你现在的年纪成婚刚好,再过两年,好姑娘都被挑走了。”季明榆假惺惺地劝着。

阮虚白说:“我不喜欢被别人控制,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过一辈子,我的婚事、职业都要自己做主。”

季明榆觉得自己好像被内涵了,他装作很关心地说道:“可是父亲不会同意的。”

“那又怎么样,我不在乎,大不了就是被赶出去。”阮虚白轻飘飘地说。

季明榆没想到他癫狂至此,竟然敢做到这一步,内心狂喜,还要装成焦急的样子,“这是什么话,这里是你的家,父亲怎会赶你出去?”

这时,季逐云突然开口,“三叔不要走。”

阮虚白一惊,刚才跟季明榆虚与委蛇太专注了,忘了两个孩子还在。

他轻轻捏了捏季逐云软软的小脸,“三叔也不想走,只是,不走就要被困在这里一辈子。”

季逐风也急了,“三叔,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别走,有什么事可以跟祖父父亲商量。”

“有时,商量是没有用的,特别是对方的地位在我之上的时候。”阮虚白有些落寞的笑了笑,如果可以,他多想得到自己父母的支持,可是他如此正常的需求,在这个时代被视为不孝不敬。

凭他一人之力,又怎么可能对抗得过几千年来的陈旧思想,他所能做的,也就只有顾全自己而已。

阮虚白看向院中那棵桂花树,萧瑟秋风中,他衣衫单薄,看着有些弱不胜衣,那一瞬间,季明榆有一种奇怪的直觉,眼前这个人,根本不属于这个尘世。

如果不是有利益冲突,季明榆倒是很想跟阮虚白做朋友,他很好奇,阮虚白究竟是怎么养成了这么一副性子,看着对什么事情都不在意,整日里穿得素净简单,身上没有任何配饰,但是却在这么一件小事上寸步不让。

不就是成亲吗,有什么可拒绝的,真有喜欢的人,娶回来做妾不也行。

季明榆想不通也就不想了,终归这是阮虚白自己的事,有什么后果都是他自己担着。

季逐风和季逐云对了对眼神,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焦灼,他们装作急着去玩的样子,飞快地出了心远堂。

“哥哥,怎么办啊,我不想让三叔走。”季逐云哭唧唧地问季逐风,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季逐风在她心目中已经成为了高大的守护神。

季逐风年纪虽小,对家里的形势也有两分了解,他知道劝说祖父和三叔都是没用的,唯一愿意为三叔说话的人,只有父亲。

“走,去找父亲,父亲一定有办法。”季逐风拉着妹妹,寻找留下三叔的办法,季逐云信任地跟着他走。

“三弟要离开季府?”季明松蹙眉,“确定吗?”

季逐云急切道:“确定的,父亲,怎么办啊,我和哥哥都不想让三叔离开。”

看着两个孩子期待的目光,季明松虽然觉得棘手,却不忍心让他们失望,只好说:“别担心,不会的,这件事情就交给父亲吧。”

季明杨正在向容这里耍脾气,“母亲,凭什么季明桐能先比我成亲,我不服,我要比他先成亲。”

“别闹。”向容这些日子给阮虚白挑婚事挑得头疼,小儿子又在这里胡搅蛮缠,再偏宠小儿子,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孩子也太任性了些。

“我哪里闹了,”季明杨感觉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我可是嫡子,他是私生子,二哥比我大那么多也就算了,一个刚回来不久的私生子都能越过我去了?”

“他毕竟比你大了四岁,”向容揉了揉太阳穴,不知为何,四这个数字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对她很重要的样子,提起来就会有些心悸,不过向容没有在意,以为是最近太累的原因。

“你身为嫡子,犯得上和一个庶子比来比去吗,将来府里的好东西不全都是你大哥和你的吗,这次就让让他又能怎么。”向容苦口婆心地劝着不懂事的儿子。

这话季明杨爱听,他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傲娇地说:“这么一想也是,那这次就让让他吧。”

终于听进去了,向容欣慰,“乖。”

季明松知道父亲说一不二的性子,但是关于阮虚白的事情,他不能不管,小时候他力量单薄,不敢也不能反抗父亲的意志,放弃了寻找弟弟,导致他在外面吃了那么多年的苦,如今弟弟好不容易回来了,怎么能再次把人逼走呢。

他来到书房,季寒彻瞥他一眼,“怎么,你也觉得我做的不对,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

季明松道:“岂敢,父亲,我只是想来劝劝您,三弟他自小在外长大,性子难免散漫了些,年纪又还小,不想成亲也不算什么,我去跟他好好说说,过些日子他自然就想通了。”

“哼,”季寒彻冷笑道:“我看不尽然吧,他可亲口说了,不让我对他的人生指手画脚。我如果对他的事情横加干涉,他可就不要我这个父亲了。”

“小兔崽子,竟敢威胁我。”季寒彻在官场上叱咤风云,在家里不容质疑,何时被人如此冒犯过。

“少爷,有您的信。”流风把从门房那儿带过来的信递给他。

阮虚白心下疑惑,前两天他给父母姐姐的信才刚送出去,这次的信这么急,莫非是有什么急事。

他将信拆开,第一行字就让他心里一紧,一目十行地扫视完整封信,他起身就往外走。

流风追上他,问道:“少爷,您去哪啊?”

“去父亲书房。”阮虚白匆匆道。

“老爷,三少爷求见。”下人通报。

“他来做什么?”季寒彻真是怕了他了,莫不又是来跟他说什么自己做主的胡话的。

季明松道:“父亲,说不定三弟是想通了呢?您不如让他进来说话。”

季寒彻点头,下人会意,出去告诉阮虚白。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两人都觉诧异,阮虚白平日再稳重不过,怎会如此失礼?

“父亲,我要回阮家。”阮虚白的声音微喘,却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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