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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想杀人(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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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你呀,你这脑子哪里是脑子啊,都快成木头了。和你说了多少次,洗澡的时候脑袋要露在外面!”敏郎前脚刚走,柳吾善后脚就开始戳着卢主簿的脑门子训话。

卢主簿讪讪:“我这不是为了敏郎着想嘛。”

柳吾善眉毛竖起:“你还有理了?”

卢主簿:“没有没有。”

“这还差不多,好了,人家的事情不用你瞎操心,”柳吾善伸了个懒腰,“随我去地牢,想想怎么给那具死尸写卷宗吧。”

卢主簿:“可是,玉大人不是都回来了,我们还管呐。”

“你不懂,她做她的,我也要装装样子,要是之后陛下过问,而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就不好了。”

卢主簿怀疑自己听错了:“您还想去京城述职?”

“怎么,你有意见!”

柳吾善走了几步,卢主簿还没跟上,回头,很是疑惑:“你还站这儿干嘛,等会儿看玉大人劈柴?”

他是这么理解玉流说的“等会儿自己来”。

“啊,来了来了,”卢主簿倒吸一口凉气,这可比柳吾善去京城还要吓人,老老实实地跟上,小声嘀咕,“大人你说她会不会一斧子劈我脸上来?”

“很有远见呐,所以和我去看死人活命吧,”柳吾善提醒,“对了你帕子带上了吧,到时候别吐我身上。”

“知道知道。”

两人勾肩搭背地走远,窸窸窣窣的声音再也听不见了,玉流拽着敏郎从角落出来。

她对他刚才的那些话还有点恼:“我不管你是不是故——”

看着敏郎呆头呆脑的模样,话到嘴边,玉流隔空捶了自己一把:“等会儿空了再说吧,你去烧水。”

敏郎只听懂了最后一句:“不、不先劈柴吗?”

“房里还有的吧,你先去烧,我劈了补上。”

“好,那大人,”敏郎支吾,“小心腰。”

说完,飞快地窜进东厨了。

“嘶——”玉流吸气,觉得浑身不得劲,这事儿是过不去了是吧。

一炷香的时间,睡眠向来很好的杨淮月起了床,出门打着哈欠,朝玉流打招呼:“呀,大人起来劈柴啊?”

“夫人早,”玉流脚边的木头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辛苦了,”杨淮月也不多问她为什么要劈柴,四处看了看,“大人瞧见老柳了吗?”

玉流:“去地牢了吧。”

“挺好挺好,”柳吾善终于要开始干点正经事了,杨淮月放心了些,扎起袖子,看向玉流,“大人早上要吃点什么?”

“我就不用了,夫人你们自己吃吧。”一碗药汤喝下去,她的胃里至今都是苦的,吃什么的胃口都没了。

“多少吃点呐大人,现在年纪小经得起瞎折腾,以后就说不准了,早前吃过的苦头跟箭矢一样咻咻地往自个儿身上射。”

好熟悉的话……玉流默然,不自觉扶上腰:“那就多少吃点。”

“好嘞。”

杨淮月进了东厨,看见炉子后面坐着的人,惊讶道:“怎么是敏郎你在烧火啊,我看看,烧水,你要洗澡?”

“啊,是,”敏郎塞进一块木头,炸开一堆的火星,“晚上累出汗了,得洗一洗。”

“是吗,我看你气色不错,昨夜睡得挺好?”

满屋燃烧的火花声都经不住杨淮月的大嗓门,玉流脚下一顿,斧头就斜着劈开木桩。

玉流提着斧头看着地上两块一大一小的木头,心想这事儿是真的过不去了。

她心里有气发作不了,就提着气接着劈,越劈声越大,吓得坐在小板凳上的敏郎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

“哈、哈哈,夫人不要打趣我了。”

都说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杨淮月也跟柳吾善一样在某些方面很灵光。她拿胳膊肘推敏郎,捂着嘴轻声道:“大人也要洗?”

“嗯。”

“那你怎么能让大人在外头劈柴,她多累啊。”

“我,那个……”炉子里头火光冲天,他被照得红扑扑的,这样即使脸红也不会被看出来。

敏郎:“我昨晚扭到腰了,大人体恤我。”

“怎么这么不小心,你多注意点,别和老柳一样,这才四十身体就脆成那样,”杨淮月不由得担心,“我那儿有药,我给你去拿啊,洗好了敷一下,好得快。”

“好、好呢。”

杨淮月风风火火地从玉流身边经过,慈爱地朝她眨眼。

玉流简直如芒刺在背。

等杨淮月推门进屋了,她停下,侧身,看向认真烧火的人。她怎么有种过不了多久大家都会知道的预感。

事实证明,她的忧虑是有必要的。

一刻钟后,玉流整张脸都浸没在水中。

温热的水花一团团,扬起又落下,破开又合拢,扰扰不停。

她并不是个喜欢自省的人,此时闲下来,免不了多思。谈不上有什么后悔,只是至今为止所发生的一切都超乎了她离开京城时的预想。

对于敏郎,她是想走一步看一步的,可他不知有心还是无心的试探,搅乱了她没有计划的计划。

眼睁睁看着小狗脱离掌控的滋味不好受,她是得和他谈谈了。

可是要怎么谈,她没有这种经验。用训外侯官的手段吗,面无表情地折断他的骨头,问他是不是故意的。

他估计会哭。

通红的眼睛委委屈屈地掉眼泪,无声控诉:大人你实在是太混蛋了。

哈……要死。

短暂的窒息让她绷紧,虎牙刺入舌端,她尝到了自己血,太苦了。

捋不清的烦闷似蚕丝做结,勒紧汩汩流动的血,她有点燥了。

明明前几天才杀了几个人,怎么又想了,真的……能不能来个人让她杀一杀,或者发泄一下也行。

无涯贼首呢,那个混账东西到底藏哪儿去了!

玉流正舔着伤口骂咧,咚咚——门被敲响,敏郎提着水壶站在门外。

“大人。”

玉流吐出一串的泡泡,从水里探出头。如果忽略充血的眼睛,她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清明。

被水裹久的嗓子有些不适,她弱哑道:“做什么?”

敏郎踌躇了一会儿:“来、来添水。”

玉流深度吐息:“不用。”

他有规矩,玉流没让他进来他就站在外头,执着道:“会冷。”

“不行。”

门口的脚步来回动了动,敏郎听起来纠结了许久,最后还是答了一句:“那、那好吧。”

天地安静下来,玉流闭上眼,蓦地,一只眼睛不受控地轻抖。按住痉挛的眼皮,在自设的黑暗中,似乎有一道攫取的光准确地落在她的身上。

心头顿时猛颤,而后,喧嚣的血静了。

玉流惊觉,睁眼环屋四顾。

外头的一切如常,是错觉吗?是,也不是。

“哈。”沾水的手背盖在发烫的眼睛上,玉流笑自己,最近真是时时处处有疑心。

她看向门上那道微弱的影子:“你怎么还没走。”

“啊,是,”被发现的敏郎举步不前,“是我,呼吸声太明显了吗?”

“不是。”是你隔着纸窗的呆呆目光太明显了。

“我、我不会进来的,我就外面守着,”他急着解释,“有需要您再、再和我说。”

“随便你。”

他们之间好像又回到了从极乐天离开的时候,敏郎依旧是那个主动的人:“我、我要不要,说点什么?”

哗啦,玉流伸长胳膊出水,下巴靠在木桶上,依旧顺着他:“你要说什么?”

“我……我该说什么?”敏郎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抬头遥望。横铺的淡蓝苍穹宛如倒挂之海,流云如水,他不是红喙的白鸟,却想学它深海捕鱼。

等了一会儿,他朝平静的水面俯冲而去:“大人你,知道我在夜里看见了什么吗?”

他问得挺怪。

“我以为你是清醒的。”

“最初是的,后来,”他的声音轻下去,偏冷的手心盖在烧红的额头上,“也、也像是在梦中。”

“是吗,”眼中尽是他在薄纸窗外的朦胧淡影,“你在梦中看见了什么?”

“树缠藤,藤开花。”

敏郎闭上眼,少年时郁郁不得的梦境在这一刻成真:“很漂亮,像春风过后,桃花一夜盛放。”

玉流愣住,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重新躺回水中,平静道:“桃花啊,还好我没梦到。”

“哎,为什么,是还好?”

“因为我不喜欢花。”

“女孩子……不是都喜欢这些吗?”

“看见花,我会想起树,”她对树的感情很复杂,有时喜欢,有时不喜欢,“太守府没有花,这很好。”

“那、那完了。”

“怎么说,”门外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后,玉流嗅嗅,“好香,你拿了什么?”

“桃、桃花油,安神的,夫人让我带来的。”

敏郎从兜里拿出一个瓷瓶,用力捏着瓶身,然后松手。小小的,光滑的瓶子在掌心转了转,一下没有留意,从指尖飞出,碎在槛前。

他豁然起身:“完、完蛋了。”

玉流不用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你的笨手笨脚着实让我叹为观止。”

“我、我马上就处理掉。”

“没关系,倒也不太浓,你回去吧,我快好了……”

可能她真的太累,可能是因为隔着水,周围变得很不真切,她像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和敏郎慢慢的说话声也像是枯燥的经文催眠,余音回旋。渐渐地,眼皮变得沉重,她有点困了。

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睡意就从嘴角蔓延至周身……

清浅的桃花香顺着缝隙进来,似有若无,与屋中的水雾萦绕缠绵,穿过肌肤,浸透全身。

一瓣桃花飘飘摇摇,蜻蜓点水般悄然落在心海上。

细细的波纹如水墨晕开,寻到了已经有裂缝的豁口,精心围拦的土坝顷刻坍塌。

海潮奔涌,花如小舟……

再睁眼时——

“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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