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朱雀殿首府荆楚。

沈雁鸿正坐在书案前思索着什么。

白虎殿经历过灵根案与百里氏案后，民议沸腾。顾临渊当众捏碎自己的灵根，又因彻查当年冤案得罪了不少朝臣，既伤了筋也动了骨。虽看起来与青龙殿旗鼓相当，但是暗地里，已然落后了东方青龙一截。

无需朝臣劝解，她自己也明白，与顾临渊一起对抗东方青龙是最好的选择。

但沈雁鸿从来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尽管她手中的把柄足以让何青棠身败名裂。

“尊主。”

她思绪神游之间，殿前女官南宫若水端着几碟点心走上前，道：“尊主晚饭时都没吃多少东西，用些点心垫垫吧。”

沈雁鸿随便拿了快糕点咬了一口，问道：“若水，你在我身边侍候多少年了？”

若水一愣，低下头道：“服侍尊主的第一年，下官六岁，如今已是第十四年了。”

“都十四年了……”沈雁鸿感概万千。

最开始时，她只是不想被沈鹄清欺负。

后来，她想杀了沈泽言报仇。

从来都没有人教过她怎样才能做好一个朱雀主。

正想着，一口糕点卡在嗓子，沈雁鸿咳得眼角通红。

若水连忙过来帮她拍背，吩咐道：“快上茶。”

奉茶宫人走上前，将茶水放在桌前，沈雁鸿却从他袖中，瞥见了一抹雪亮的刀光。

说时迟那时快，宫人抽刀便朝沈雁鸿刺去，沈雁鸿偏头一躲，匕首笔直插进了椅背。

南宫若水一脚将他踹开，拔刀隔断了他的喉咙。

宫人宛若被抽骨吸髓般软倒在地，大量飞蛾从脖颈间的伤口钻出，密密麻麻，不尽其数。

不止朱雀殿，青龙殿与白虎殿同样在遭殃。

起先是顾，何两族边境的几个小城被发现有毒蛾作祟。短短数日内，蛾患飞速向首府方向蔓延。

普通人一旦被毒蛾寄生就会沦为傀儡，可怕的是，顶着一张人皮，谁都无法察觉身边人什么时候变成了怪物。

短短数日之间，三殿死伤惨重，到处人心惶惶。

六月，有蛾自西方来，蔽天，天下疫。

“恕老夫直言，放眼南渊能掌握这种恐怖妖法者，除天妖之外还有几何？”

因一场蹊跷蛾患，三殿再次齐聚一堂，其中白虎殿一位老者直接将矛头转向了白肆。

何青棠瞥了一眼白虎主顾临渊的位置，顾临渊沉默不言，虽没明确表示赞同，但也没有反驳之意。

她问道：“敢问老人家，你有证据吗？”

老者噎了一下道：“除了天妖，还有谁能驾驭这种恐怖能力？青龙主不是没看到短短数日内，三殿死伤无数。事到如今，难道您还要为那只天妖开脱吗？”

何青棠淡淡道：“本尊不会放过一个罪人，也同样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老人家我敬你年岁大辈分高，但也请你注意言辞。”

“这么说来，何尊主是铁了心要包庇那只天妖了？”

沈雁鸿冷声道：“够了，现在的情形，可不是同室操戈，自相残杀的时候。”

老人梗着脖子道：“那何尊主不妨说说，除了天妖，还有谁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何青棠不言，指尖闪过一点亮色。

顾临渊睚眦欲裂，何青棠手腕一翻，一枚柳叶刀直直扎透了老人的脖子。

“你……”老人死不瞑目。

干瘪的皮囊渐渐瘫软，一群毒蛾从脖颈涌出。因尚未发育完全的缘故，这具皮囊下绝大多数的蛾都还只是白花花的卵，有少部分还未学会飞行，只好拖着皱巴巴的翅膀在老人扁平的脸上爬来爬去。

当真……十分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