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赞看见有些熟悉的脸横在门口，“你……”怎么还没转生啊？努力把后半句咽回去，“你说得对。”他才皮笑肉不笑地关上门，重新回到灯光闪烁的卧室里。

尝试几次都是这个结果后，索性坐在床上和人偶并排休息，这样人偶也不会乱走，发出难听的关节咔吱声，顶多是把脸凑在他的头边，试图监视他脑内的电信号。

一夜无眠，等天光微微凉时，早就打败大怪的谢文终于来到他的面前，“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宋赞发觉自己的喉咙有些沙哑，一整夜没喝水，饮水机在客厅，他过不去，忽然开口感觉只觉得喉咙被小刀喇了。他收起手机和夜明珠，准备离开房间。

谢文挪动到床边，上半身直挺挺向后倒去，把拱起的被褥压平。

天亮了，人偶随冤魂一同去了。壁画里的冤魂们在看见阳光时，纷纷捂住喉咙痛苦倒下，嘴角还残留着中毒的白沫。

谢文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脑海里只想着一件事，“宋赞，你说我今天的月考怎么办啊。”

宋赞很欣慰她还记得考试，状态极差的喉咙也不允许他说太多话，索性抓着谢文的手臂，架着她往门外走，“现在去吃早点，在学校还能睡一个小时。”

又低又哑的声音在谢文耳边响起，她觉得耳朵里痒痒的。神奇的是，这话一出，她就有了新的目标，动力渐渐回到她的体内，她甩开宋赞用力过度的手，揉着发疼的手臂缓缓往外走，“你们高净值人群都这么有活力吗？”

“对，因为我知道我有必须做的事。”宋赞多看了谢文一眼，月考结束赶紧写文吧，大作家！再不写他就要用要压着谢文在夜明珠的包围下写作，写完当天的更新再去通关！

两个吃饱喝足的行尸走肉在家附近的小吃店吃了早点。吸取昨天的教训，宋赞特意找了两辆车来接送他俩。

尊贵的他仍然坐在价值百万的黑色轿车后排舒服浅眠，手机里收到宋父发来的消息。他看了一眼内容：“既然有保送名额就早点实习。”然后放下手机，望着窗外，决定再拖几天。

至少，拖到《永不熄灭的灯》完结，谢文下定决心开新书。他把手机改成静音，继续仰头浅眠。

谢文则坐在五万内能买到的电动剁椒鱼头车副驾位，边砸脑袋边闭目养神，她完全没注意到剁椒鱼头的后视镜上有一个对着她的摄像头在实时录像。

人到教室立马奔向熟悉的座位，东西一扔就趴在桌子上蒙头大睡。

宋赞设了个考前五分钟的闹钟，去厕所解决完个人问题，偷偷确认摄像头录到的内容：很坏，谢文没有写文。他用冷水洗了一把垮着的脸，才找回平常心，清醒地走回教室。

谢文听到考试铃声响起，晃晃悠悠坐直身子，抓起笔开始答题。

突击短短五天，想把总分拉高提高三十分很容易，至少谢文在下笔前是这么想的。

但她低估了通宵的危害，即便昨晚和今早都抓紧时间睡上一觉，脑袋轻轻一晃就能听见水声，知识点早就被洗得一干二净，只能凭借老本和运气做题。

第一科数学，她考得不太好。和她无缘的数字恹恹地打了个招呼，然后成群结队地溜出空白草稿纸——她几乎没写出东西。到了大题，她认出有道大题很像宋赞讲解过的，在按部就班地写了几个步骤后，立马走入死胡同。

如果写个“解”字能给态度分就好了。

宋赞身为她同桌，眼看着考到半途倒头就睡的谢文，连叫醒她的想法都没有。反正数学这门本来就难，在其他科努努力吧。

考试结果的铃声响起，谢文连吃饭的动力都没有，她交完卷仍在桌上呼呼大睡。正在长身体的高中生很爱睡觉，平常没写小说的时候，她也会趴在课桌上睡觉，为此还特意匀出预算买了个便宜的小枕头，可见她对睡觉的喜爱。

宋赞起身时，从包里拿出一袋效果绝佳但口味奇怪的营养液不动声色地放在谢文的手臂边，“把它喝了。” 这袋他本想留给自己，毕竟他中午要出去一趟，没空吃饭。然而视线落在与桌子融为一体的谢文身上后，他鬼使神差地拿出营养液拍在谢文手边。

麻烦咯！察觉到心意和行动上的改变，宋赞并不慌张，发现问题就能解决问题，他迅速安慰好自己：希望谢文喝了这袋营养液，醒来后能好好写文，好好考试。

谢文含糊两声算知道，她眯着眼睛找到营养液，按照指示撕开口，一边喝下一边晃晃悠悠往外走，舌头刚尝到营养液又酸又苦还带辛辣的味道，脸上的表情一秒钟就换了八个，即便如此也没能把睡意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看在可以节省时间的份上，她仰起头，视死如归地闷掉营养液，排除所有可能会打扰自己睡觉的因素后，重新回到班里开睡。

此时宋赞已经离开学校，车子驶向城市的郊区。

跟踪文文的私家侦探声称，昨夜文文进入某小区大门后瞬间失去踪影，对，瞬间，拍摄录像里的人影当场消失，速度之快像是两段视频。

等了大半夜，小区内某间屋子火光冲天，有耐心的私家侦探拍到了文文背着双手，站在火光面前，抬头欣赏成果的背影。

据这位侦探所说，他按下快门时，文文有所感应地回头，眼神犀利地锁定了他的位置。他隔着二十多米都能感受到文文身上几乎实体化的杀意，仿佛利刃刺入他的脖颈。不愧是杀人犯的女儿，一个眼神就能吓得人当场失禁。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立马收拾东西捂着脸遁走。

大火引来了几辆消防车，到天亮才被完全扑灭。

而文文就像不知道今天要月考似的，没来考试。她听从系统哥哥文俊的指引，匆匆去往下个地点。

私家侦探像甩不掉的狗皮膏药跟在她身后，“一条靠谱消息一千块”，宋赞再次用钞能力让底下的人为他卖命，一有消息就有私家侦探实时推送到手机里。

他知道文文在小说世界能去什么地方，但不知道小说世界和现实世界的对应关系，索性跟在私家侦探后面去找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