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掰着手指细数她接下来的任务，“烧毁一株植物、一间木屋，看望一个家庭，再为某个村子祈福一下，一切就会结束。”

四件事，跑得快一下午确实能结束，结束以后谢文就能好好写新文开头，快的话周末就能看见，这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提案。

他没回应，抬起步子继续往下走，生意场上谁越需要，让利就会越多。他在等人优化这份提案。

看见宋赞迈腿，文文真是急死了，她确定这是个很完美的提案，可有钱人的耐心少得像是多说一句话就会损失百八十万似的，她只能追着说：“如果你愿意为我派车派人，只要我亲手准备了汽油和打火机，系统也会判定是我烧的，这样一个中午我们就能弄完，下午就能离开你们！”

“成交，走吧。”宋赞等的就是这句话，很中听，他已经拿起电话雷厉风行地安排管家办事了。

他们站在空旷的操场上，此时在上课，在操场上体育课的同学也被宋家的保镖隔出一个安全距离。他把刚刚听见的事件分别记录下来，偏头询问：“你已经准备多少材料了？”

“汽油和打火机我都有，到祈福点去买香火即可。我唯一没准备的是看望人的水果。”

宋赞点头，把手机地图调出来，“你把目的地勾出来，我们安排一下最优线路。”

文文照做，她用系统的力量直接算出最优结果，宋赞再把结果传给司机，需求传给管家。

不出十分钟，一架黑色的直升机落在学校操场，螺旋桨的嗡鸣和巨量的扬尘并没有引来全校师生的围观，文文用系统欺骗所有人的感官，让他们该做什么做什么。

除了同样拥有系统的谢文，她写到一半看见直升机降落在操场，表情管理差点崩坏，她靠奋笔疾书掩盖慌张与震惊。

“你挺厉害的。”没有受到人们关注的宋赞对系统刮目相看，可惜备忘录没有这样的奇效。

“你也是。”文文这辈子没在如此近的地方见过直升机。

她站直的身子被宋赞强行掰弯，“不想被螺旋桨绞杀就老老实实按住头发，弯腰上机。”

两人正式开启一个中午的繁忙旅程。

宋赞戴好耳机，看着窗外，直升机路过班级窗户时，他一眼就找到正在奋笔疾书的谢文。她能永远奋笔疾书就好了。

谢文在快打铃时才交卷，中午去食堂吃饭，回班级睡觉，睡到半途她做了一个梦。

她回到了《永不熄灭的灯》家里，家里的灯都开着，所有冤魂齐聚在客厅的茶几旁，炯炯有神地看向她。除了那双眼睛，外形上看冤魂长得都差不多，一团近似人形的白雾，体型上没有差别，她认不出来冤魂各自的身份。

“我们要走了。”

“那……下辈子好好生活？”她以为自己的完结仪式感在完结当天就结束了，但她在冤魂身边盘腿坐下时，忽然觉得自己在和一群老友道别，鼻头没出息地一酸，心里痒痒的。

“你不好奇我们怎么会选在这时候走吗？”

谢文摇摇头，“我看见宋赞和文文坐着直升飞机离开校园，应该是他们的努力。我不好奇，能让这一切赶紧结束也是我的心愿。”她出于全班都没注意到的压迫力，只是斜着视线看了一下，差点和宋赞对上眼。

“那我们真的走了。”冤魂挨个站起来，接连走向家门，直到最后一位冤魂时，它若有所思地转过头来道：“希望你的下本书别死那么多人了。我真的很希望你们是我的好孙孙。”

谢文弯着眼睛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爷爷。”她离不开这间屋子，一面空气墙堵着她，只能在门边挥手送客。

等所有冤魂都离开房间后，她回过身，发现屋里多了两个人，吓得她倒退两步靠在门上。

文文，以及和文文有60%相似的男人，想来该是她那未出生的哥哥，文俊。

她好奇宋赞怎么没来，但宋赞是活人，不是她创作的角色，出现在这场道别梦中反而有些奇怪。

文俊有些别扭地清了清嗓子，“恭喜你和宋赞替我杀死凶手，把文文捉拿归案，从今天起你们将回到现实世界，《永不熄灭的灯》不会再对二位产生任何影响。”

谢文看向文文，“我们不用再去找你的母亲吗？”

“我们，”文俊特意加重语气，“我们的母亲是帮忙埋尸的帮手，不是凶手，系统并没有加载有关她的内容，故事到这真的结束了，再次感谢你们。”

看见文文点头认可，谢文才放心，“那我和宋赞有没有什么奖励？”一般的穿书主角不都会拿到巨额的钱财，重来一次的机会，以及特别的金手指吗？她很期待。

在文俊缓慢摇头的动作中，她的期待被浇灭了。“你和宋赞本来应该收集完菜刀里的全图鉴才能离开，但你们找到了另外一条路，所有NPC都被你们消灭了，系统原本设定的故事无法进行下去，这才放你们一马。你把它当成奖励就行。”

谢文适应得很快，得不到就不要，现在的生活也能过，她要抓紧时间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你们接下来会去哪？”

她分明看见文俊的嘴动了，却听不到任何声音，重来几次也是同样的结果，“好吧，这不是我该知道的事，我知道了。”

接下来就是真正的告别了，文文和文俊站在一起，他们和其他冤魂不同，没走正常道路，而是像被UFO吸走一般，向着天花板飞去。

谢文隐约看见两人的手腕间挂着一副闪亮的银镯子，银镯子的环扣在文文的手上，另一个环被文俊握在手中。再一眨眼，银镯子和两人就消失了。

“再见，我的创作者大人。”

谢文也醒了过来，她睁开眼刚好看见宋赞正拉开桌椅坐下。她迷迷糊糊地问道：“宋赞，真的结束了吗？”

“嗯。”宋赞也不敢相信，但他的手机里再也没有备忘录APP的身影，“全部都结束了，起来准备下午的英语考吧。”

英语考，短短三个字打消了谢文所有的吃惊和热情，以至于她没能察觉到宋赞眼底一闪而过的不舍。

考试结束后，提前被录取的他就不会来学校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