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的办公室里传来"铃铃"的手机铃声,韩存涯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小游",抬手接起了电话,
"喂,老板,"对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听起来年龄不大,二十来岁的样子,"您捐赠的那笔公益基金已经补助给了一名癌症患者。"
"哦,"韩存涯这才想起自己一个月前捐赠的那笔公益基金,"那名患者现在的情况如何?"
“我只知道那位先生姓蒋,是早期,积极治疗还是有很长时间的!”助理了解了患者的大致信息,挑拣了自认为比较重要的信息告诉了老板,“对了,他有一位独生子,各方面都很优异,只不过还是个学生。”助理轻声笑了笑,听声音好像是捂住了嘴。
“你见过他本人吗?”韩存涯仿佛听出了什么。
“见过,接洽的时候见过。”助理的声音……越来越小,像小猫一样害羞似的,“挺帅的。”声音到最后几乎都听不见了。
“看上了?”韩存涯像是逗小孩子一样。
“没有没有没有,没看上。”助理连忙否认,“就只是感叹一下,我还能见到颜值能跟老板媲美的人,有一点惊讶罢了。”助理性格跳脱开朗,像小蹦豆儿一样。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韩存涯还有些工作要忙,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我还有工作,先挂了。”
“好,老板再见!”
他这个助理叫做游莳,很聪明的一个女孩,跳了两级上来,今年二十,大学毕业被保研,索性就接着读研究生了。被他招进公司当助理。助理的工作没有他的那么繁琐,日常整理整理资料,做做表格什么的,有时候还可以帮他跑跑外勤,很靠谱。她的薪资在同龄人里算是顶尖的了。韩存涯有时会想这样的薪资会不会高了点,但转念一想,他的助理就是这个价钱,也为了能留住这个苗子,狠一狠心就把她留了下来。
寂静的房间里充斥着键盘的敲击声,办公桌上的物品没有多少,摆放整齐。办公桌的旁边是高大的落地窗,坐在桌子前,正好能欣赏到外面的车水马龙,风花雪月。来回穿行的车辆形成一道道黄白交织的光带,井然有序的去往目的地。高楼大厦,摩天大楼的轮廓被灯光勾勒的明显。灯火辉煌的城市像是一座永恒的不夜城。
这个时节的气温骤降,道路两旁的树木开始凋谢枯萎,枯黄的叶子掉落在草地里,孕育着新一年的生机。
处理完所有工作,韩存涯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窗外是一个小型的阳台,玻璃制的围栏更添一份清冷。围栏的把手上挂着些许绿植,但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原本绿意盎然的花草都有些颓败,像是瞌睡的小孩子,低着头没有一点精神。
本来想透透气的韩存涯打开窗,注意到了角落里的一盆桔梗花,他轻步走过去,提了下裤子,蹲到了那盆花前,细细的端详着。母亲说,桔梗花好看易养,他便买了几盆放在了阳台,如今只剩下这一盆。
他好像身上带有毒气,接近他的植物,差不多都死了个精光。这阳台上的已经算是生命力相当顽强的了。
对于自己的"信任",和对花的怜悯,他纡尊降贵把这盆花端进了屋里,放到了办公桌旁。“屋里有暖气,应该能活下来。它要是活下来了,就不是我的问题了。”自信的韩存涯如是说道。
他走到门口,拿起衣架上挂着的大衣,没有要穿的意思,回身关上门,走向电梯。
晚上八点多,天已经快黑透了。停车场也没有几辆车了。
他的大衣搭在左手上,右手拿着手机打电话,“喂,陈奕。”韩存涯用头和肩膀夹住手机,慢慢悠悠的穿外衣。
"喂,存涯,后天我生日,办了个派对,来不来?"电话那头声音嘈杂,堪堪能听得清楚说话的内容。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男孩的呼喊声,韩存涯盯着那个方向,思考了一下,对电话那头说:"你等会儿,我去活动一下。"说完就把刚穿了一半的衣服甩了下来,打开后背箱,抄起里面的棒球棒,朝呼喊声走去。
电话那头接了这么一句话,陷入了懵逼的状态,久久不能自拔。
老半天对面才反应过来:"什么?你说什么?"他不停地追问,能回答他的只有停车场的寂静,"操,干架也不叫上我,这二十几年情宜都是白养的?!"
等他走进那个声音,因为黑不溜秋的,他只看见了一个少年身形的人,被抵在停车场的角落里。那少年的嘴巴被面前矮胖的黑衣人捂住,只能发出尖锐的呜咽声。
黑衣人没有注意到身后像鬼一样的韩存涯,继续在少年身上摩挲,少年看到了韩存涯,韩存涯示意他不要暴露。
少年停止了呼喊,那黑衣人也觉得不对劲,扭头一看,"卧槽"还没说完,韩存涯一棒子直接敲到了他的腿上,"乓"的一声,黑衣人直接跪倒在地上。
韩存涯不给他片刻喘息的时间,把他的手背到身后,扯下了领带,系上了他的双手。
黑衣人还想反抗,韩存涯加大力度把他摁在地上,"再动一下试试。"韩存涯的声音没有温度,只有冷冰冰的威胁。
旁边的少年也没有闲着,恢复自由后立刻打电话报警。
黑衣人知道反抗无效,就干脆趴在地上。腿部的疼痛让他没有办法把腿伸直,只能像蜗牛一样蜷在地上。
"先…先生,"那少年被吓得不轻,"谢谢你。"他的声音很小,微微颤抖着。
"你没事吧。"韩存涯掂着自己的衣领整理好。
"没事,没事。"少年受了惊,靠在墙上,眼神涣散,"哦,对了,你那条领带很贵吧?"少年小心翼翼的,眼睛红彤彤的,还带着点点泪花。
"没事,不贵的。"韩存涯安抚着他。
他那条领带是他二十五岁生日陈奕送给他的礼物,三万……
"那…我…赔你吧。"
"为什么是你赔我啊?"韩存涯的脑回路清奇,反问了他一个问题。
"啊…啊?"少年被问懵了。
"要赔,"韩存涯转身看着地上蠕动的人,抬了抬下巴,"也得是他赔。"
接着是两人之间长久的沉默。
"我今天要回家的,学校里的事忙到了现在。"少年可能是觉着太安静了,开口解释道。
"嗯?"韩存涯盯着他,声音里夹杂着一丝颤抖。
他的大衣还在车上,这地库的风来回窜,冻得他有些发颤。
"你是冷吗?"少年听出了他声音里透着的颤音。
"嗯。"韩存涯看了看地上的人,又看向了少年。
"那……"说着少年脱下了自己的衣服,"给。我不冷。我穿的厚。"
韩存涯看着他脱下外套后仅剩的透风的毛衣,笑了笑,"你自己穿着吧,我车就在那边。"说完他向车的地方偏了一下头。
"嗷。"
等了五分钟,警察已经到了。压着黑衣人上了警车。
"先生们,"警察看到了韩存涯和少年,"你们…需要去派出所做个笔录。"说完让开了另一辆警车的门。
韩存涯扶着车门,让少年先坐了进去。
折腾了两个小时,两人才从派出所出来。
外面北风呼呼,两人站在门口,都等着对方先说话。
"先生,我能不能留下您的联系方式?"少年说的很认真,"我要报恩,先生保护了我的清白。"少年盯着韩存涯的眼睛。
"报恩就不用了,"韩存涯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笑了笑,"联系方式可以给你。"
韩存涯的头像很简单,是一只高高在上的英短,昵称"H"。
"用我送你吗?"韩存涯看着他偏瘦的身形,不禁担心起来。
"不用麻烦您了,我自己可以的。"少年一脸自信,"别看我瘦,都是肌肉!"说着他扭过头,面向韩存涯挥手道别,"再见!"话音刚落,他下台阶时一脚踩空,踉跄了几步,堪堪稳住了身体,朝韩存涯尴尬地笑了笑,挥着手就跑了,"再见!"
"再见!"韩存涯回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