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祈沾冷静下来,应邀坐到了老者的对面,脸上挂着没有丝毫感情的微笑,“斯瓦塔答应参战。”
"条件是什么呢?"老者这时鼻梁架上挂着一副眼镜,手里捏看张纸。
"保证我们三个的安全。"蒋祈沾笑着,但看上去又散露出一种"别惹我,我很烦”的气场来。
老者笑了笑"当然,这是共赢的根本。"他向上抬着镜架把眼睛镜取了下来,放在茶几上,"然后呢?没有其它了吗?"
老者数次询问,好像认定了他还有想要的东西,只是给他更多的机会而已。
蒋祈沾不了解原身的性格,脾性或者喜好,就像只有蒋祈沾的灵魂串到了与蒋祈沾长相,身量完相全相同的蒋博士身上来。
所以他现在有点手足无措,不知到原身的蒋博士待人处世的方式,就没办法回答老者的询问。
所以磨磨蹭蹭到最后,他就说了三个字:"先留着。"
老者脸上的笑容像定格了,您把我当阿拉丁神灯呢?
三个愿望先留着是吗?
这样出人意料的回答只给了老者短暂的无语,很快他满血复活,"行,蒋博士不仅博闻强识,为人还如此幽默,哈哈……”
空气中回荡着老者干笑的声音。
"那么博士,什么时候可以带着龙搬到备战区呢?”
“现在。"将祈沾要回去,立刻马上,再待在这个地方,他的嘴角就下不去了。
又是那几个军装,又是那辆装甲车,
只是猫没了。
坐进车里,蒋祈沾盯着车窗心里无语:"您图什么呢?这一来一回浪费资源呢?直接打通电话过来不就行了吗?"
不对。
不可以。
打电话的话就不能偷猫了……
山路,巨木,光门。
爬山,摸头,骑……
骑?
这个念头蹦出来的时候,将祈沾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骑?
斯瓦塔的头应该可以踩,但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骑背上吗?他背上那棘刺……
斯瓦塔的体型太庞大了,可如果一出现在敌方视野里,可能就会吸引绝大部分注意力,直接成为世界集点。
一顿头脑风暴,蒋祈沾觉得,这玩意儿不能搬去备战区,是个即用即叫的主儿。
蒋祈沾又去树林里找光门。
唉嘿,找到了!
他探出了一个脑袋:"额……同志?"
离他最近的军装先扭过头,然后叫了一声顺便往后蹦了一下,撞到了后头人,然后又撞到了后一个,一个个多米诺骨牌似的向后倒去了。
不是因为军装站得大投入了,突然来这么一声被吓到了。而是因为蒋祈沾一颗头那么赤裸裸地悬在那里,是个正常人都没办法先思考他是什么物种。
离得稍远点的一个军装见装忙走了过来,对着地上几个喝了一声:"起来,别丢人!"然后看向蒋祈沾"博士,什么问题?"
"龙太大了,飞出去太显眼了。"蒋说。
对方给他一个"?"
"龙的眼睛跟我一样高。"
军装愣住了五秒,转头打了个电话通报情况。然后转头说了句"等我一下,"去车里掏了个通迅设备递给了他"请您随时保持联络。"
蒋祈沾点了点头,又缩了回去。
门外是军装无语。
立刻,蒋祈沾的头又探出来,门外的人又是往后一跳。
“额……你们还在这呆着吗?”
他门齐点了点头。
"行吧。"蒋祈沾说,"照顾好我的猫。"
然后又缩了回去。
回到木屋他才坐那休息了。这么来回晃了半天连顿牛午饭也没吃。
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下午两点多了。
肚子叫了。
饿了。
他现在多想树成精来给他做顿饭吃。
算了,太累了,先睡一觉。
车箱门被打开,一股带着木头味道的新鲜空气涌入鼻腔,没给军装反应的机会,一只猫从车箱里跳了出来,直奔着光门去了。
只有他出现,光门才在。
这光门好像认主,外人看不见摸不着,只有与这里有关的人或事才能将他唤醒。
进入光门,韩存涯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处处到是草草草草草,绿绿绿绿绿。
顺着心情,韩存涯长叹一口气,骂了一句,不出意外,是一声"喵"。然后叽叽喳喳的,四周的哗哗啦啦动起来,先钻出来的是上次那只鼠老弟,然后是一条蛇。
一条蛇?
一条蛇!
鼠老弟你居然跟一条蛇交朋友!
你知不知道你存在于食物链最底端啊!
一不留神你就没了,两个朋友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图什么呢?
反应半天,韩存涯才"喵"的一声叫了出来,猫毛炸了出来,成了一只刺猬。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鼠老弟在一边叽喳。
韩存涯镇静下来,机械地扭头审视那条蛇。她是银绿色的,很淡的那种青,泛着一层白雾似的光辉。她的鲜红舌蕊时不时出来亮一下相,看得韩存涯脑仁凉飕飕的。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鼠老弟又叫了起来。
韩存涯汗颜,这他这路痴得著名到什么程度呢?连鼠老弟都一清二楚的。
他跟上鼠老弟,身后有一条"嘶嘶"吐信子的蛇。
这场面,鼠猫蛇,这什么食物链?
很快,木屋出现在眼前,韩存涯跟两位道了个别,去够那个门把手。
这次格外轻松,他还没蹦,门自己就晃开了。
他跑进去,看到睡在床上的蒋祈沾,悬着的心才安定下来。
才不到三个小时,他就担心成这样。
他蹦上床头,想摸摸蒋祈沾的脸,意识到自己又脏又破的爪子后,即刻缩了回去。
看着蒋祈沾睡觉的模样,韩存涯心理想着,到底谁才是猫呢?
他甩了甩脑袋,又抖了抖身上脏毛,心想要去洗个澡,但跳下床头才又想起自己是只猫。洗了能不能干先不说,他能不能按得动那个瓶子上的泵,能不能开开花洒……不要求那么多了,能不能打开水龙头就是个问题
无声叹了气,他找了个椅子爬着睡了。
再醒来,天已经黑了,厨居房有哗哗啦啦的响动。
韩存涯打了个哈欠,跳下椅子走了过去。
一边走肚子一边超给力的伴奏。
咕嘻咕嘻咕噜……
看样子是饿醒的。
厨房里是蒋祈沾在做饭。
做饭?
应该的,大学生还不会做饭吗?
他伸着鼻子嗅嗅。
!
蒋祈沾还滚了米汤!
再一闻。
好家伙,还有虾!
再闻闻!
再闻闻也闻不到什么了,只有阵阵的饭香和过儿飘一簇那来一圈的各种香味。
大哥,你一个人啊!吃得了这么多么?
顶多再算一只猫。
我也算是跟你吃过饭的人了,你那点食量,这么多东西,当我有多少个胃呢?
蒋祈沾看了眼地上,应该是注意到他,但没理。
韩存涯也不在意他理没理,真真儿大爷样在厨房里巡视。
他这走走,那站站,蒋祈沾也没管他。
饭做好了,上菜!
天呐,这菜不仅闻着香,色相也中,尝起来……
尝起来还不知道。
蒋祈沾拉开了桌子邻边的两个凳子,实木的,还挺沉。他自己坐了一个,还有一个……
应该不是给鬼留的,韩存涯边跳到凳子上边疑惑,我上桌吃,用筷子吗?要练就新技能了吗?
当他站稳,艰难地用刚适应四条腿走路的两条后腿站立时,他看见自己面前摆了个碟。
蒋祈沾看看他:"我没找到一次性手套,这手刚洗的,"蒋祈沾把手举圣摆了韩存涯面前,"不嫌弃吧?"说完用那双眼睛瞪看他。
瞬间,韩存涯又忘了自己现在是只猫,直直开口"喵了一大晌。他说完见蒋祈沾没反应只是皱着眉头看着他,又想开口,直接被赌及了回去,"行吧,那你试试虾皮和肉一起吃?"
韩涯存涯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喵了半天,其实就想说"刚你在龙面前护着我的时候不也没犹豫吗?剥吧,我又没有少爷病。"他摇摇头,否定他刚说那句话,又点点头,同意给他剥虾这个提议。
蒋祈沾没动,愣了两秒掏出手机戳几下,对看猫嘴,"你再说一遍?"
韩存涯看了看屏幕,又瞅了瞅他,按自己的意思喵了出来。
屏幕上有了圈圈在转,一会儿一行字就都出来了。
跟他大意相近。
蒋祈沾看了眼手机,拿了个水煮虾开始剥,"怕你吃不了调料,先这么清淡着吃吧。"
猫头上下晃晃,眼睛直盯他的手。
蒋祈沾的手很好看,剥虾的时候很利落,动作快且迅速,一点不拖泥带水。手背和手指的骨骼很明显,很有力量感。
"虾线提挑过了,放心吃。"蒋祈沾剥完就放到他面前的碟里。
蒋祈沾见猫还盯着他看,"不吃吗?"
听见声儿,韩存涯才回过神来要吃饭,他低头吞了虾仁。
"我以前在食堂,饭店都干过活,叔叔阿姨婶婶伯伯的教我做些吃的,所以我会做饭。"
韩存涯有点歉意,蒋祈沾哗啦啦说,自己沉默默听,回复也只能以"喵"来,正吃饭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用那个软件来听他倒底"喵"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