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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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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无情因白天在天龙镖局前后院转了一圈,发现镖局内其它地方均毫无异常,唯独书房有些可疑,于是便特意等到半夜前来书房查看。

谁知他刚进入书房,正要点上烛火,意欲搜寻罪证,忽听书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风无情吃了一惊,连忙纵身跃上房梁,藏匿身影,屏息凝气。

半响后,只见三个人推门而入,正是天龙镖局的三大镖头。

风无情皱了皱眉,暗想:“这三人深更半夜来书房相聚,一定有要事相商。”正想着,只见二镖头苏徵廉开口向苏徵忠道:“大哥,你突然找我们来书房,是不是有甚么急事?”

苏徵忠点头道:“不错。”顿了一顿,又道:“我刚收到少主的消息,说塞外运来的火药明晚便会到洛阳。少主命我们将那批火药小心藏匿,不要走漏一点风声,因为最近洛阳城中来了许多锦衣卫。若是让他们知道了,到时我们镖局会有麻烦不说,还会误了主公和少主的复国大计。所以为防不测,我急忙找你俩前来商榷一番。”

苏徵廉道:“火药事关重大,除了我们兄弟三人,不能让镖局内其他人知道,以免镖局内人多眼杂,泄漏风声。”

苏徵忠道:“是的。所以我们得想个办法,悄悄将火药运进镖局内,藏入密室。”

风无情听到“密室”二字,心里不免一惊,暗道:“原来天龙镖局果然有密室,看来那些死士多半也藏在密室内。”一面想,一面只见三镖头苏徵海忧道:“大哥,火药那么多,凭咱们兄弟三人,就算搬到天亮也未必能搬完。况且我们兄弟三个昨晚去沈家庄杀人劫财,还被那两个突然出现的神秘高手打伤了。”

风无情听到这里,不免心头一震:“原来昨晚杀沈万豪一家老小的竟然正是这天龙镖局的三位镖头!”

只见苏徵忠忽然皱眉道:“说起昨晚那两个神秘高手,我直到这会子还感到不安。若是我没猜错,那二人恐怕就是锦衣卫正副使,秋庭夜和风无情。

苏徵廉和苏徵海听了,均惊惶失色道:“大哥,你怎么知道是他们?”

苏徵忠道:“我前几日曾驱使死士帮助少主对付风无情,远远见到过风无情的样貌。昨晚在沈家庄,因一时慌乱,所以我当时并未认出风无情。后来我们兄弟三人回来后,我仔细回想了一番,几乎可以确定和我交手的那个人就是风无情,而跟在风无情身边,且武功又不在他之下的,十有八.九便是少主说的锦衣卫指挥使,秋庭夜。”

苏徵廉和苏徵海听了这些话,忙齐声道:“大哥,那此事我们要不要禀报少主?”

苏徵忠低头想了一想,叹道:“还是算了。少主若是知道了,一定会责备我们行事不够小心。再者,反正秋庭夜和风无情也尚未怀疑到我们天龙镖局,我们接下来只要安分守己一些,应当不会有麻烦。”

苏徵海点头道:“那就听大哥的。”又道:“大哥,如今我们兄弟三人都有伤在身,一个晚上肯定搬不完那些火药,不如让扬儿助我们一臂之力?他也是时候该知道我们的身份和使命了。”

苏徵忠摇头道:“不妥。扬儿他虽帮着镖局走了两年镖,增长了一些见识,但他毕竟还是个热血少年,心里只想着行侠仗义,惩恶扬善。若是此时告诉他,我们意图谋反复国,他定然不能接受。还是等再过几年,等扬儿越发沉稳、明理了,再告诉他也不迟。”

苏徵廉附和道:“大哥言之有理。眼下少主还未找到藏宝图,我们的复国之日还遥遥无期,不宜声张。况且就算有扬儿帮忙,但只添他一个人,也无济于事。”

听到“藏宝图”三个字,风无情不禁摸向怀里装着藏宝图的长命锁,寻思:“苏徵忠三人口中的少主又是要复国,又要找藏宝图,还命他们去沈家庄杀人劫财……种种线索看来,他们口中的少主,几乎可以确定就是张子复。”一面想,一面见苏徵海叹道:“那两位兄长有何妙计?”

苏徵忠皱眉叹道:“看来,我们只有让死士帮忙了。”

苏徵廉听了,忙道:“若是想驱使死士,那我们最好还要将镖局内其他人全部迷晕,否则让他们听到我们以笛音驱使死士,或是不慎让死士遇到生人,到时一定会横生枝节,走漏风声。”

苏徵忠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说着,便从怀里取出一个白净小瓶,交给苏徵海,嘱道:“三弟,这是‘迷魂散’,你明天偷偷将它放在众人的晚饭里,记住,一定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千万不要露出马脚。”

苏徵海一面接过瓶子,一面郑重道:“大哥请放心,我一定小心行事。”

待三位镖头离去后,风无情便即纵身跳下房梁,心想:“明晚我且先装睡,待他们利用死士搬火药时,再暗中窥视和跟踪,找到密室入口。”打定主意,便离开书房,回到房间,却没有看到江文瑄。

风无情心里又惊又急,正要出门找寻,忽听房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风无情只当是镖局内巡夜的人,忙吹灭烛火,身影一闪,躲到帘后。

半响后,只见房门被推开,一个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风无情因屋里一片漆黑,本就看不清那人的相貌,又见那个人鬼鬼祟祟地进屋,心下便当他是窃贼,于是倏地用剑柄指着那人后颈,沉声道:“你是何人?”

那人转过身来,轻声道:“风哥哥,是我。”

见是江文瑄,风无情忙收起剑,诧道:“文瑄,深更半夜的,你跑出去干甚么?”

江文瑄怕他起疑,便扯谎道:“我……我肚子不舒服,所以去了躺茅厕。”

风无情疑惑不解道:“既然是去茅厕,为何回房时要偷偷摸摸的?”

江文瑄脸上一红,想了一想,便回道:“我……我以为你回来睡下了,怕吵醒你。”

风无情听他如此说,便柔声道:“吵醒我不要紧,但你深更半夜偷偷摸摸的,若是被天龙镖局的人发现,一定会招惹嫌疑。”

江文瑄低头道:“我知道了。”

风无情轻叹了口气,又柔声道:“夜深了,快上.床去休息罢。”

江文瑄乖乖点头,走到床边正要躺下,忽然想起一件事,于是便回头向风无情问道:“对了风哥哥,你今晚打听得如何?有没有查到一些线索?”

风无情早已躺在另一边的床上,抱着剑,闭着眼,徐徐道:“我只探听到明晚会有一批火药运到天龙镖局,几位镖头意欲藏到密室。我想其它罪证——账本和豢养死士谋反的证据——十有八.九也藏在密室里。”

江文瑄听了,低着头,寻思:“倘若风哥哥真找到了天龙镖局的罪证,那天龙镖局上下一定都难逃一死,到时苏飞扬恐怕也……我该怎么办?”

正愁苦时,只见风无情又突然起身郑重道:“文瑄,记住,明晚不可吃任何镖局内的食物,最好连水都别喝。”

江文瑄听了,不禁愕然道:“为甚么?”

风无情道:“你先别问那么多,听我的话就行。”

江文瑄“嗯”了一声,点头道:“好的。”说着,便上.床躺下,然而心里却感到忧虑和不安,所以整夜未眠。

翌日黄昏时分,风无情和江文瑄正与其他下人在厨房内忙忙碌碌,忽见三镖头苏徵海走了进来,令众人暂且退出去。

出了厨房后,风无情给江文瑄递了一个眼色,江文瑄心下会意,便跟着他一起闪身躲到厨房后的角落。

二人透过缝隙一看,只见苏徵海先是谨慎地环顾四周,继而从腰间取出一个白净小瓶,在所有饭菜和茶水中纷纷倒下了迷魂散。

江文瑄见了不解,遂转头向风无情低声问道:“他为甚么要下药?”

风无情道:“等天黑你就知道了。”

晚饭过后,除了苏徵忠兄弟三人和风无情、江文瑄二人,其余镖局上下众人均觉昏昏欲睡,各自回房睡下,偌大的镖局内看不到有一人走动。风无情与江文瑄也佯装中了迷魂散,进入房间睡下。

待夜幕降临后,风无情便悄悄叫上江文瑄一起起身出门。两人纵身藏在后院的一颗大树上,只见下面苏徵忠兄弟三人用笛音引领着一群死士来到后院。半响过后,后门忽然一开,只见一群身穿粗布麻衣的大汉先后推了十几辆推车进来。

苏徵忠兄弟三人忙上前打恭问候,然而那群大汉只是小心叮嘱了几句,便匆匆出门离去。

苏徵忠随后便将笛子一吹,只见那群死士犹如听到了命令一般,当即行尸走肉般上前,将推车上的东西搬走。

江文瑄见了,心里不禁感到惊诧,便向风无情轻声问道:“那些死士搬的是甚么?”

风无情低声回道:“火药。”

江文瑄听了,便即恍然大悟道:“原来他们将镖局内所有人迷晕,是为了将这些火药偷偷运进镖局,以免走漏风声。”

风无情微微一笑,点头不语。

过了良久,见死士已将火药搬完,苏徵忠和苏徵廉、苏徵海便将推车安置好,随后沿着死士离去的方向跟去。

风无情忙向江文瑄道:“他们是去密室,走,我们跟上去看看。”说着,便先纵身跳下大树,轻轻向苏徵忠等人跟去。

江文瑄略一迟疑,随即紧跟其后。

两人一路紧跟,只见三位镖头带着死士纷纷进了苏徵忠的房间,随即关上了房门。

风无情与江文瑄轻轻走到窗边,舔破窗纸一看,只见屋内竟然空无一人,没有半个人影。

风无情皱了皱眉,向江文瑄低声道:“看来密室果然就在苏徵忠的房间里,你留在外面守着,我进去看看。”

江文瑄点了点头,嘱道:“你要多加小心!”

风无情“嗯”了一声,随后轻轻推门而入,只见苏徵忠的房间内虽然甚是宽阔,陈设却十分简单朴素,看着毫无异常。风无情在房间内四处找了个遍,却始终找不到密室入口。

半响后,屋内不知何处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风无情料想定是苏徵忠几人由密室出来了,于是忙纵身跳出窗外,叫上江文瑄一起匆匆回到了房间。

江文瑄见风无情适才有些慌张,便忧虑地问道:“苏徵忠他们是不是发现你了?”

风无情摇头道:“没有。我只是听到屋内有脚步声,怕撞上苏徵忠等人,所以便匆忙出了房间。”

江文瑄忙又问道:“那你有没有找到密室入口?”

风无情叹道:“没有。只能明天再想办法了。”

江文瑄听了这话,心里便暗自松了口气。

连着过了两日,因苏徵忠鲜少离开房间,风无情总是找不到机会潜进屋去查探,无奈暗自叹息。然而江文瑄心里却暗自窃喜,巴不得风无情一辈子也找不到密室和罪证。

到了第三天,风无情与江文瑄正在厨房内忙碌,只见张伯忽然端着一个小木盘走了过来,向他二人道:“阿香今日身体不适,你俩谁把这鸡汤给总镖头送去?”

江文瑄看了风无情一眼,怕他借机寻找密室入口,忙抢先道:“让我去罢。”

见江文瑄突然如此踊跃,风无情心里不禁感到疑惑,嘴里却柔声嘱道:“小心一点,快去快回。”

江文瑄微微点头,之后便端着鸡汤出了厨房,经过庭院时,碰巧看到苏飞扬正在院中专心练剑。

江文瑄一见到苏飞扬,心里喜不自禁,于是便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躲在树后观望。

苏飞扬练了好一会儿剑,才察觉到一旁有人在偷看。他只当是外人混进了天龙镖局,遂忙长剑一挥,向江文瑄刺来。

江文瑄见了,本想闪身躲避,但又怕暴露武功和身份,于是便佯装惊慌失色,颤颤巍巍地躲避。

苏飞扬看清是他时,忙收回剑,诧道:“老伯,怎么是你?没吓着你罢?”一面说,一面上前小心地搀扶着江文瑄。

江文瑄虽然知道自己此时服了“未老先衰丸”,外貌苍老干瘦,但心里还是怕被苏飞扬认出,于是便低下头,用苍老的声音说道:“老奴本要去给总镖头送鸡汤,谁知路过这里,碰巧看到少镖头在练剑,心里好奇,便停下来看了几眼,希望没有打扰到少镖主。”

苏飞扬听了,笑道:“老伯放心,你没有打扰我。”顿了一顿,又道:“不过老伯你以后若是想看我练剑,站在那边正大光明地看就行,不用躲到树后面,害我以为你是窃贼,差点伤了你。”

江文瑄躬身道:“是老奴考虑不周,还请少镖头不要怪罪!”

苏飞扬忙笑道:“不会不会,老伯你别担心。鸡汤快凉了,你快给我爹送去罢。”

江文瑄颔首应了一声“是”,随即转身向苏徵忠房间走去。谁知他刚走没几步,却又忽然听身后的苏飞扬叫道:“老伯请等一下!”

江文瑄听了,只当自己是露出了马脚,心里不免慌乱。

只见苏飞扬上前来笑问道:“老伯,请问您贵姓?”

江文瑄忙回道:“老奴姓江。”话音刚落,自悔不该说出自己的本姓。

苏飞扬听到他也姓江,心里又惊又喜,忙又问道:“老伯,那请问您是否有儿子?”

江文瑄见问得奇怪,便疑惑道:“老奴虽然年过半百,却从未娶妻生子,不知少镖头为何要问这个?”

苏飞扬听到他没有儿子时,心里早已大失所望,便苦笑回道:“没事,我随便问问,老伯您走罢。”

江文瑄听了,躬身应了一声“是”,随即转过身,背对着苏飞扬,黯然地叹了口气,然后端着鸡汤一径来到苏徵忠的房间。

苏徵忠正盘膝坐在床上,打坐养神,见送鸡汤的人是江文瑄,便皱眉问道:“怎么今天是你送鸡汤?阿香呢?”

江文瑄一面将鸡汤轻放在桌上,一面恭敬回道:“张伯说阿香病了,便让老奴给总镖头送鸡汤来。”

苏徵忠听了,便起身下床,负手走到他身边,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江文瑄忙颔首道:“回总镖头,老奴今年五十五了。”

苏徵忠想了一想,又问道:“可有练过武功?”

听他突然如此问,江文瑄心里又惊又恐,忙摇头道:“没有。”

苏徵忠冷笑一声,道:“一个五十五岁,又从未练过武功的人,走路怎会如此轻盈稳健?”

江文瑄听了这话,心里先是自悔一时大意,随即想了一想,镇定自若地回道:“回总镖头,老奴以前是庄稼人,常下地干重活儿,故身子还算硬朗。”

苏徵忠听如此说,便冷冷道:“那我倒要看看,你的身子到底有多硬朗!”一语未了,一掌打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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