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服出门，韩存涯与前一天并无二致。

“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我们都做了同一个梦。”江憾把所有人都集齐，伸出了一根手指竖在脸前晃了晃，“除了小意。”

五个人昨天都做了同一个梦，都梦到了那张脸，以及“好痛”。

五人做同样的梦一定是有原因的，只不过这个原因目前还不清楚。

这张脸同时出现在这么多人的梦里，并且伴随着“好痛”，说不定纸条上的help是一样是对他们的求助。

众人暂且没有办法去追究这个原因，只能跟着昨天的思路走——那四张与众不同的油画。

最迷人的也是最诡异的那双金色瞳孔，无疑吸引了众人的注意。韩存涯跟随着人鱼的目光往下方看去，有一盆极不合理的植株，他蹲下去移开盆栽，看到了一个被撬开过的地板砖。

韩存涯死抠活抠，怎么也弄不开。正要撑着膝盖起身去找趁手的工具时，耳边突然伸过来一只手递过来了一个黑黢黢的长方体。韩存涯一掂量，这重量可不轻。是一把瑞士军刀。他抬头看了一眼，对上了蒋祈沾的眼睛。

这个人刚刚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看着自己抠地板砖？

算了算了，这时候就不计较形象了。

他用那把军刀撬开地板砖，看到了一个类似于罗盘的东西，固定在地上。

其他三个房间同样找到了罗盘。

只不过上面有一些压根看不懂的字体，几个人盯了半天，到底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众人决定放弃这个方向转战，他们没有探索过的巨型会议室。

这个会议是大到他们在里面说话都可以听见自己的回声，“哇……哇……哇……！”陈意走进会议室的瞬间，就对会议室的大心服口服，目测可以容纳千把号人。

这要搜索起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大概扫视了一圈，韩存涯发现正对着他们的那堵墙上也有一幅关于人鱼的画作，而且这画非常非常高，再次目测估计得有两米五，画面上描绘着五彩缤纷的海底世界，画出那张美人鱼相当惹眼，而且这张脸也似曾相识。

蒋祈沾朝韩存涯望去的方向走过去，用指关节扣了扣画面。

里面是空的。

画框非常精美，花纹有规律的分布，最顶部的中间有一枚突出的贝壳。

蒋祈沾全力一跳，拍下了那枚贝壳。

怪心有灵犀的。

墙壁的内部机械滚轮开始转动，零件摩擦的声音不绝于耳。

画面的背后是一个装潢精致的小屋，貌似是一个办公室。

办公室的一侧是一整面玻璃，里面被打造成了海底世界。

办公桌上敞开着一本画册，里面的色彩尤为明亮艳丽，海洋深处原本漆黑恐怖的色调再次渲染了一丝不剩，尽是轻快的模样。

韩存涯从头翻到尾，明白了这里面大概讲了一个这样的故事。

［在塞安佛厄海峡中，生活着一群神奇的物种，他们有着人的身体，下肢却是鱼的尾巴，人们把这种美丽的生物叫做美人鱼。有一只叫做莱弗的小美人鱼，每天都在开心的玩耍，直到有一天当他玩耍时被刺中了尾巴，他疼得哭了出来。周围的鱼儿们不可避免的喝进了他的眼泪。大家都忙安慰他，没心思管其他的，到了晚上这些与而不约而同的做了同一个噩梦，而且找不到解决办法，他们为此很苦恼，可是终其一生都在被噩梦缠身。］

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韩存涯不禁为那些鱼儿惋惜，同时也跟他们感同身受。

噩梦？他们几个人也做了同样的噩梦。

“恭喜玩家获得火指环佩戴该指环的玩家，可以在任意区域内生成‘火’。”翻到最后一页，韩存涯发现了一个指环。

“又是一个隐藏道具。”

在韩存涯翻看画册的同时，陈奕在鼓捣被升起的话找到机关降下了画，“家人们，你们看我发现了什么？！”

画的背面是张巨大的计划表，最上头写了五个醒目的大字，“人鱼泪计划”。

我划表的大概意思是利用人鱼类可以制造噩梦，研发高浓度人鱼泪，感染人泪。与此同时，寻找人鱼泪的解药，在散播人鱼病毒之后，利用解药赚取大量财产。

根据画册和这个计划表，韩存涯大概明白了致命病毒的含义。

致命的不是病毒而是人心。

就划表的右下角也有一串迷惑的字符和画册，每页右下角的符号极其相似。韩存涯把画册拿过去对比，发现计划表上的符号全部都与画册上有的重合。

书本的右下角一般都是用“数字”代表页数，而这个奇怪的符号应该是代表数字，而且总觉得有些熟悉。

这不是房间里罗盘上的符号吗？

“这是房间里罗盘上的符号”，韩存涯琢磨了一会儿，应该是一个房间对应一个符号，三对三，四对四，九对九，十对十，六个人拿着画册返回房间，将罗盘上的数字一一对应，之后人与画所在的那面墙壁整个后退出半米，从上方也接下来一段楼梯，每个房间的墙面都是如此。

“我们要不别分开了”，陈意有点担心。

探头看着上面幽黑的空间。

“那我们一起吧。”

六人先从三房间上面所对应的空间，这是一个实验室，检查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发现。去到四九所对应的房间，也是同样的实验室。

而十的上方空间是一个放满巨型玻璃罐的储存室。

灯光打开的瞬间，储存室里的情况触目惊心。

每一个玻璃罐里都有一条布满伤痕的人鱼，他们都沉睡着，可眉头却紧皱，嘴角向上裂，看似睡得并不安稳。

昏暗的灯光，好似是为了不打扰人鱼们的休息，但这行为的本质就打断了人员原本安稳的生活。

几个人四处观察，最后在最隐蔽的一个墙角发现了一个被打破的玻璃罐，里面的液体淌了一地。

“我们临到的不会就是这个吧？”江憾抬脚踩了踩地上的液体，“这么大的量，足以渗到楼下了。”

储存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外面是一个更广阔的场景，地上到处堆放着成山的文件，一个个办公桌毫无规律的摆放着。但无一例外地，所有桌子都朝向一个巨大的银幕，上面同样有五个大字“人鱼泪计划”。而在银幕上方的正中，有一个精美的画框，画框里面没有画，而是一只正在流泪的眼睛的的模型。

那只眼睛堪称完美，像是刚从秘境之中走入人世，在几丝朦胧之中有着对大千世界的好奇。

但是它在流泪。

痛苦且悲伤。

它在告诉人们，自己所经受的苦难，但所有归属于“人鱼泪计划”的成员，应该都熟视无睹。

成堆的资料并没有给他们带来有用的信息，反而是印刻在墙壁上腥红的标语带来了更巨大的震撼。

——【主体病毒高于我们的生命】

丧心病狂的本质在此刻暴露的一览无余。

而这句话也给众人了一个信息，“主体病毒”是这一切的中心，而他们要毁的也是这个丧尽天良的残忍。

在连接银幕的那台电脑上，有一些记录实验过程的视频。

［雪花般的屏幕闪动起来，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女人的脸，她的眼神中没有一丝对生命的敬畏，冰冷的声音传出：“记录第1245次实验。”画质模糊，声音滋拉。一条人鱼被皮带和铁索固定在实验台上，他的眼睛被银色的仪器包裹着，鱼尾毫无生气地耷拉在一旁，身穿白色大褂的实验员戴上手套，口罩，从消毒柜中拿出一个针管和一些药瓶，所有准备工作完成。她将针管中的药品注入人鱼体内，人鱼在一瞬间内迅速弹动，全身颤抖。人鱼眼睛上仪器连接的屏幕被触发开始显示“样品收集中，请勿打断”。过了一会儿，样品收集完毕，实验员又注入人鱼体内一些药品，人鱼停止抽搐。实验员再次走向镜头，“第1245次实验完成，待实验结果。”］

“咔哒”一声，视频结束。

人鱼被蒙上了双眼，同时也失去了生存的权利。

与之内容类似的视频不计其数，实验次数之多，原因所受伤害之深，危害范围之广，都无法估量。

这样非人的行为，当真有人类为了利益能干的出来。

“我看不下去了。”江憾红着眼眶，声音微小，似乎在颤抖，她转过身去，抬眼看向天空，努力忍住将要落下的眼泪。

在这个文件的最后，有一个被命名为的“主要信息”的文件，其中提到了主体病毒，存在于中控室中，所以几个人得找到中控室在哪里。

有人同时转头看向了银幕正对着那条幽深狭长的幽黑走廊。

“我们不会要从那里吧？”

不知是谁说了句话，用疑问的语气说了肯定的话。

“哥，你行吗？”

“你哥什么时候行不过？”

陈意心想，你小时候因为怕黑而且跟父母要面子跑来我房间非得跟我挤着睡的时候行过。